吉住没有漏过他贫乏的表情中,在面颊附近浮现出的紧张感。
鱼住也和其他患者一样害怕发作。这也不奇怪。被不安的巨浪所捕捉,在激烈的悸动后袭击过来的窒息感。不管医生怎么说明发作不会导致死亡,让人不能不预感到死亡程度的痛苦也会作为现实侵袭、腐蚀患者。
“如果那个变频繁的话可就要命了……”
事实上,患者会因为不知何时何地就会被发作袭击的不安,连外出都无法做到。飞机、电车、堵车、人群——会变得就算只是短时间,也无法让身体处于那些封闭空间中,最终对社会生活也造成障碍。因为鱼住还能去研究室,所以目前的症状还算比较轻。
“在美国,会对sd使用和日本不同的药物哦。说不定那个会比较适合你。”
“啊,那个,是血清素阻碍物质?”
“没错,你已经调查了啊。”
鱼住点头。好细的脖子。吉住忍不住想到。虽然他个子高又削瘦,不过并不是特别的骨骼纤细。只是因为脖子长所以觉得细吧?真的是美丽的青年。
只不过,眼中没有力量。
应该蕴藏在他体内深处的生命力,并没有浮现到表面上。
“去美国的话,也许反而会对你有好的影响吧?”
“能在那边进行研究……很有魅力。”
“生活方面的不安呢?你擅长英语吧。”
“是的,还算好。”
“车子驾驶呢?”
“不会。”
“假如要在美国生活上几年的话,没有车子很不方便哦。既然是留学签证,也就可以拿到驾照哦。”
“——啊,可是我很迟钝。”
鱼住低垂下视线回答。
“不光是美国人,也会有其它各个国家的人,你觉得可以和他们相处愉快吗?”
“这个,如果不尝试的话就不会知道。如果有讨厌的家伙的话,也许就无法相处愉快。”
“那个在日本也一样哦。”
“啊,是的。”
他持续着没有霸气的回答。
鱼住并不是有恶意。他在性格上原本就算不上积极,而且又持续着神经无法得到休息的日子,所以身心应该都会感到相当疲劳。不仅如此,鱼住也不是擅长宠溺自己的类型。按照从南云那里听来的说法,他在研究室那边也是持续着竭尽全力的工作状态。
吉住思索了一阵,关了台灯。房间变得更加昏暗。虽然可以看到彼此的脸孔,不过却难以看清病历上的文字。
他改变了提问的表现和口气。
“源于sd的恐慌症发作案例。二十七岁,男性,研究生。”
“啊?”
“作为孤儿长大,两度变更养父母。在思春期的时候,第三任养父母和兄长由于突然的交通事故而去世。此外,一年前和他在精神上存在强大维系的少女,也由于事故,而且是在他的眼前过世。……sd由这些心灵创伤形成,在今天秋天第一次发作。由让人联想到交通事故的触发器引发恐慌症,陷入痛苦之中。”
虽然鱼住一瞬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还是默默地听着吉住的语言。
“虽然现阶段发作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很难进行今后的预测。发作时的药物虽然有效果,不过除此以外的药物还不具备可以断言能让他好转的保证。”
吉住就好像在会议上进行发表一样,采取了控制着感情和抑扬顿挫的口气。之前他没有采用过这样的方法。这个很难说是对谁都适用的指导方式。
但是,他觉得有在鱼住身上尝试一下的价值。
“那么,这个青年在没有等到症状好转的情况下,一个人前往美国留学所造成的影响,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问号,让鱼住眯缝起眼睛。他就那样低垂下视线。在膝盖上交叉的手掌,只有拇指动个不停。是在动摇吗?还是在思考呢?
那个吉住也不明白。
“——孤独感。”
等了一阵后,在昏暗中给出的答案简短,而且准确。
“他有被强烈的孤独感所折磨的可能性。”
用第三人称表示自己,鱼住继续了下去。
“失去支撑着现在的他的,身边人的心理支援,对于他而言是巨大的损失。他害怕丧失。他本身原本认为自己习惯了持续丧失的人生——可是,这次的一连串症状证明了他那是错误的——他,并没有习惯。”
吉住深深点头后,向他发出询问。
“不管是谁,都会害怕丧失。尽管如此,为什么在他的场合时那个的作用却格外强烈呢?对于他而言,丧失是被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上呢?”
“很简单。对于他而言,所谓的丧失,就是死亡。”
鱼住毫不犹豫地回答。
“细胞程度的死亡,他在研究室经常目睹。细胞膨胀、破裂的坏死。细胞缩小后被巨噬细胞所吞噬的凋亡。不管哪一种都是丧失。会消失。会不再存在。人类的个体也是一样。谁也无法从这个命运中逃开。大家迟早都会死亡。他非常清楚那个现实。不是观念性的,而是作为经验值在他体内作用。就算在平常的日常中,好像忘记了那个一样的生活,也会好像迟迟都无法弄干净的指甲中的污垢一样,总是感觉到那个丧失的气息——”
在给予了原本就聪明的患者这种对话方式后,他变得饶舌了起来。多半,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在思考吧?只不过,无法将那个转换成语言。表现自己的感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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