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应该很快就会发佈更换奉币使的詔令。距离出发还有三天,在那之前,在原家肯定会大骚动吧。
伊势……前住伊势神宫的奉币使,在皇上所派遣的近卫使中,是特别重要的职位。
伊势神宫供奉著朝廷奉祀的天照大神,设有祭祀用的役所,设有能与大内里匹敌的大规模斋宫,歷代皇上的内亲王以「斋王」身分在神宫中侍奉,是国家第一大的神社,奉币使则是代替皇上,把皇上交付的詔令与奉币送到神前的重要使者。
因此奉币使出发时,会在紫宸殿前厅举办特别仪式,当然使者也得以能够胜任职务地威严出席。
随行的左近卫舍人们,以及搬运收著奉币柜子等行李的仕丁和杂役人选已经选好,担任正使的人,将会穿上準备好的全新正式服装接任职务。
再加上一行约三十人,往返超过二十天旅程的粮食,都必须由正使来调度,搬运柜子的仕丁,穿著的白色斋服也必须準备……
这些琐碎麻烦的準备工作,在原家得在三天内準备好。更何况还必须在主子不在家的状况下完成。
(这些準备工作,来得及吗?业平大人……)
国经现在能够做的事,也只有派遣使者告知危急的状况,请业平大人务必在出发前赶回来。当然在原家也会派出紧急使者,但国经想,无论如何至少可以尽份力。
可是,国经连想要出这点力都不被允许。
……这天,国经知道鬼瓦宗义不想接下任务,就叫他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国经吩咐他紧急赶去南都,担任寻找业平大人的秘密任务,马上就被拒绝。
「你不是说要站在我这边的吗?」[私享家製作]
「正因为站在您这边,所以我不能够接受这个命令。」
「这还算什麼支持我啊!结果,你还不是无法违抗父亲大人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事情,就算是要誆骗老爷,小的也愿意帮忙。可是,与那位大人有关係的事情,宗义我必须拒绝您。」
「不要说什麼狗屁倒灶的话!反正你就是违背了对我发的誓言。够了,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来人,叫小椋来!」
可是小椋也畏畏缩缩地。
「如果是其他任务,即使您命令小的一天内就得来回三天路程,小的一定会很高兴地接下,可是唯有南都,请您别为难小的。」
「对你来说的确是有些困难,可是就靠你的智慧解决啊。」
「实在没办法。就算刻意变装,凭小的这种身材加上成熟的外表,一眼就会被人看破。」
「麻烦你想想办法,我可是将你捡回来的恩人啊!」
「小的真的没办法……更何况如果小的被抓走,您交付的任务就不可能完成,甚至会被逼供出是藏在大人您家中……」
「够了!好了,各有各的理由……给我出去,笨手笨脚的!不要回来了!」
焦躁地不停跺著脚,问题仍旧没有解决。
「我自己去吧!」下定决心,便命令侍女津奈女準备狩猎衣。「还有马也备好。」
这时,连津奈女都违背自己的话。
「不能帮您準备。」
即使生气地责駡她,她也顽固地不肯退让,既然如此,就直接穿著身上的衣物往马厩走去,结果在马厩的家僕也不听话。国经不懂如何装上马鞍……对孤立无援的自己感到一种无力感,只好訕訕地回到曹司中。
「为什麼,为什麼,为什麼!」
其实,国经很清楚原因。因为父亲的权威远高於他,还只有正六位上身分的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没有能够违抗中纳言长良的力量。
「你啊,你真是!你真是……」
对他如此不中用的悔恨,让国经紧紧抓住自己,忍住想哭出来的情绪。
当晚晚饭也没吃,就一直关在房内,不停思考著其他方法,正想悄悄溜出家门时,却被在外看守的宗义发现,拼命拉回了曹司。
「与那个男人牵扯上,并不能帮上少爷的忙!」
宗义说的话,当然是父亲的意思。
用力想要挥开宗义力道比自己大的手,国经大吼:「不要碰我!给我守著藤原家家僕的规矩,不准碰我!」
「什麼时候变得这麼吵闹啊!」
从门口传来母亲大人的斥责声,国经挤出笑脸回应:「母亲大人,夜这麼深了您还特地过来,有什麼事吗?」
母亲满脸惊恐的模样站在原地,脸上拼命装出像是在笑的表情说:「这,这正是母亲想要问你的事啊。」
渊子有些结巴,并不是因为看到与阻止儿子出门的家僕争执,以至乌帽和头髮都散乱掉的儿子而感到惊讶,而是从来没见过儿子语气如此激动,还露出如此凄苦的表情,被这沉重的气氛所吓到。可是国经本身却没有感觉。
「那——这里并没有什麼事囉?」
皱著眉稍微点点头,国经回答「是的」便笑了笑。但却是适才让渊子吓了一跳,如同美貌夜叉般的笑容。现在的表情,也像是漂亮的唇笑咧开到耳边,狰狞地露出牙齿般的笑容。硬是摆出如此凄惨的笑容,国经撒娇地说:「您大概是被夜晚的鸟叫声惊醒了吧?如果是这样真是失礼了,这麼晚了还让鸟发出声音来实在很对不起,夜这麼黑,不知道能否找得到哪。总之,我请宗义去周围找找吧。找到的话绝不会让它逃走,一定抓著它送到母亲大人面前。还请您见谅。」接著便稍微弯下身来行礼,并继续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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