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陵默默扶额。
我为这些人默哀……你们会后悔的。师姐的琴技那真是叫人“神魂颠倒”啊……
韩陵转身,跑进房间,找了半天才找出一支笛子。
韩陵是会吹笛子的,当年在联邦他还拿了一个b级技能证书呢。
卫庄练完剑,收起长剑,拆下银链子收好。
就看见韩陵在给一只笛子做保养。
卫庄挑眉,慢慢走过来,看了眼韩陵手中的笛子,开口道:“发生什么了?”
卫庄自然是听到了外面在吵闹的,他本没把那事放在心上,不过韩陵这表现,明显和外面的事情有关。
“阿庄,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韩陵跪坐在桌前抬头看向卫庄,一双墨色的眸子里光华流转,碧波碎影。
卫庄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韩陵就接着说道:“师姐太过分了,抢生意就算了,我还能忍受,她怎么能宣布今晚弹琴呢!!!”居然开音乐会,那我这里不是要吵死了?还能不能愉快地做邻居了?
卫庄有点不明白,弹琴和抢生意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他倒是弄明白了外面吵什么……
“所以你打算和她来一曲琴笛合奏?”
“阿庄,我是为了拯救你的耳朵的!”韩陵非常认真地说。
天刚刚黑,“琴韵别院”外头便已人潮汹涌。院内两排灯笼高挂,底下人声鼎沸,无论是文人雅士还是宰猪屠狗之徒全都到齐。刘员外一家带齐仆从排场浩大地夹杂其中,他身旁坐着刘氏,两人轻声说笑,另外那二、三、四、五姨太们则各个花枝招展地围坐在旁,苦于不能轻易开口说话,只得你推我挤,指指点点地大打手语。
就连盖兰也在盖聂的吩咐下特地收了包子铺休业一天,其他更有那些被治过病的、整过骨的、敲过背的、扎过脑子的,人人携家带眷、个个呼朋引伴,引颈望着凉亭中的那把焦尾琴,只等着神医端蓉出来。
韩陵看着这盛大场面,叹了口气:“自找苦吃。”他的话里还有些幸灾乐祸。打了个呵欠,韩陵懒懒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卫庄负手站在他的对面,静静仰望天上的明月。
“阿庄,我们不听她弹的,来听我演奏。”
卫庄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韩陵,眸色柔和,卫庄轻轻一笑:“好。”
韩陵痴痴地看着他,一下子忘了事情。
忽听得外头有人高喊着:“来了,出来了!”
此时端蓉已经将两手轻轻覆上琴弦,大伙在底下连忙相互低声喝斥,一时全都安静了下来,只见端蓉十指如葱,琴音歌声同时响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端蓉随琴吟哦唱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挠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端蓉歌声清婉,但那只焦尾琴上,宫尚角徵羽五弦上五音互不相连,真好像榔头钉耙锄头镰刀彼此互砍一般,又宛若鸦蹄马嘶狼吠驴鸣齐声奔到,端蓉唱到第二句,有人不住摇头,有人抱住脑袋,听众人人勉力支撑,免得惹恼了端蓉,万一她发起脾气将来不愿医治自己,岂不是太亏了?
端蓉直唱到第三句,还有那奋勇的乡民站起来用力拍手,大喊:“端姑娘唱得好!唱得好!”
只可惜话说完,便口吐白沫倒了下去。刘员外的五姨太忍了一整天,都没把自己本日配额的那一句话说出口,这时再也忍不住娇声大喊道:“别弹啦!我再也受不了啦!”
一旁的二姨太立即跟着大喊:“我也受不了啦!”
三姨太趴在地上吐了起来,口中□□道:“快……快……快逃呀!”
四姨太则扯着刘员外放声大哭:“这实在是太难听,太难听啦!老爷!你快替奴家做主呀!”
这二、三、四、五一台一带头,众人纷纷趁乱而起,拖儿带女地向外爬,耐力比较足的就脸跑带爬,穿过竹林,奔出了“琴韵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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