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叔叔,您的琴谈的真是好听呢,赶快回去调好了音,您可是答应了要教我这个的……”
郝善有些苦笑不得的看着小飞从自己的手里夺走书本,又把自己给推开了几步,小飞回头笑道:“我能行的。郝善叔您就放心吧,可要走快点,别的,我爹爹又要瞎担心了……”
“这……好吧。”反正小飞替自己上课也不是一两次了,这些孩子倒是更喜欢小飞吧,想着,不禁摇摇头,一边向着学堂旁边的木屋里走去,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在这里当教书先生已经八年了。
八年,八年,那人已经走了八年了。
屋里的东西很简单,只有几件郝善换洗的衣服,那热情的齐良父子总是劝自己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劝自己对待自己的大方一些,置办一些舒服的东西来用,只是……只有他自己明白生活上的贫苦才会使得那些相思痛变得稀薄些。郝善换下了一身随意的衣服,抬头瞧着那墙上的那人的画像,习惯性的长叹,手一捞,桌子上的酒杯已经到了怀里,热辣辣的液体在滚落喉咙的时候,眼睛便像往常一般又移到了那张画上。
“呵呵,人之好酒犹如人之嗜名利,嗜文章,嗜游侠,悲从酒中生,又当归何处?”
郝善出门而去,桃花瓣飘落,打在他的肩头,缠上他的长发,这般的繁荣,谁又知自己这颗心的萧索?
正苦笑的人身子顿住了,郝善定定的看着路旁一身风尘的人,不知言语。
那人眉头微微的皱着,似乎在看到郝善的时候长长的吐了口气,便朝着郝善直直的走过来。
“借你的酒取个暖吧?”那人微微笑着,单薄的衣衫在风中微微的抖动像是冷的厉害,就似风中的树枝一般。
一向和善的人久久没有动作,那人也不生气,又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字:“……累。”声音低哑难辨,仿佛走过千山万水,耗尽了力量般沧桑低沉。
郝善许久之后才迈了步子,不是朝着小飞让他去的地方的方向,而是又折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那人走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下,眼睛停在墙上的画像上,手指顺着画中的侧脸滑到衣袖上,然后嘴角一勾回头对着郝善笑道:“不怕我像画上的人是冻僵的毒蛇,暖化了反咬一口?”
郝善眼睛嘴角也弯了起来,眼中水光一闪,声音却轻轻淡淡的:“怎么……这般的消瘦?”
窗外的桃花开的正艳,忽的一阵风过,惊落一地的桃花瓣,真真是一场桃花雪,美的惊人,就像……今年的结局。
鬼虎用手肘碰碰身边的男人:“呆子你眼睛怎么了”
地虎哼了哼,胡乱的用手抹了把有些红的眼圈:“喊什么喊?进沙子了!”
鬼虎竟是当真了,神过来个手要扳男人的下巴道:“我看看。”
地虎甩开那人的手:“堡主何曾受过这种委屈,那天虎实在是过分!我就是想不通,堡主怎么会不让我们管?凭我俩联手还有堡主,从天虎手里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次次推脱,你就是害怕!”
鬼虎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害怕?你这个笨蛋要是能明白才奇怪!堡主的性子岂是愿意做别人阶下囚的!那天虎虽然武艺不错,哪能有这等本事!”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鬼虎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你蠢你就是笨!”
“你!”
鬼虎上下做打量状:“嘴巴笨,手脚也笨,我看过那个渔夫你都打不过!”
前些年,一对人马从渔村经过,那为首的人身高八尺有余,身材魁梧,脸上的肉一边似是萎缩了,挤成一块连一边的眼睛也挤得没有地方可去,额前凸起一块,似贴上一个时钟,相貌甚丑。自称帛辽,乃是当时有名将军的先锋,那人直奔郝善小屋而去,带去的琴谱却是当夜成了灰烬。
后来名叫帛辽的人离去之后,郝善却是对着琴整夜发呆。
这地虎只知道冲动,可曾记得那前太子傅可是过目不忘?
又可曾留意这渔夫第二天的琴声有些飘渺?教授小飞的指法甚至有些怪异……
算了,这地虎可是除了腰间的斧头什么都认不得……
鬼虎想着想着叹了一声,这一声下来,听在地虎的耳力竟是有些嘲讽的意味。
那地虎当真气的银牙吱吱作响:“你休在那里狗眼看人低,今日非打的你讨饶不可!”
鬼虎见这人当真气恼了,也不惊慌,反倒是嘴角一勾,嬉皮笑脸的道:“又来?这些年你赢的次数还没有输的次数多,若不是我让着你”
“你你!”
“莫气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好,不如这样我们还按老规矩”脚下一点,竟是悄然的移身到地虎身侧,贴着那人的耳边,如此如此那般那般。
只见地虎气跺脚,脸上黑一片,红一片:“你这个sè_mó胚子,今天打赢老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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