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是给林牧半小时就飞到。
前脚一个急刹车,灰尘扬起,后脚林牧就三步作两步奔往一片废墟中的一个小小人影。
白瞳匆匆跟着林牧下车,她远远就看见顶着一个爆炸头,挂着一身破布,狼狈至极的小乐,一个人蹲在废墟那边,似乎在扒东西。她心里一个“咯噔”,衣服都成这样了,身上能没点伤?
☆、八
“怎么搞成这样?”白瞳赶到小乐跟前时,林牧正揪着眉头,给小乐擦脸上的污渍。他七分心疼,两分怒意,一分责备,手上的动作却仔细又轻柔,似乎在擦拭一片刚成型的水豆腐。
“小乐,你伤得重不重?身上哪里疼?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吧?”白瞳看小乐那狼狈样都焦心。
“白瞳姐姐,我没事,就是样子看着吓人。”小乐摇摇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爆炸的时候,我刚好蹲在实验桌后面。”
“那你手臂这里怎么这么大一道口子?!”林牧突然沉了脸,朝小乐吼道。
小乐和白瞳皆是一愣,一贯好脾气的林牧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那样子,简直就是要吃人!
“爬出来的时候……时候,不小心挂到了……”小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这次是不小心手臂挂到,下次你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炸成碎片了?!”林牧一张俊脸,气得变了形。
小乐耷拉着头,嘴角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把受伤的胳膊往身后藏了藏,泪珠子顺着两颊滚滚而下。
林牧手间一阵湿热。
“林牧,你发什么火啊?赶快带小乐去看医生才对啊!”白瞳回过神,赶忙把林牧面前梨花带雨的小乐护在身后,对林牧凶道。说完,她便牵着小乐快步向车子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白瞳扭头,见林牧还呆在原地,低着头,闭着眼,失魂落魄,仿佛刚才被骂的是他。“林牧,愣着干嘛?快去开车!”
林牧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转身,迅速低头跟上白瞳。
白瞳和林牧乘着夜色,载着小乐往医院赶时,叶家正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斛光交错,宾客往来,豪华的三层式大吊灯镶满了钻石般,闪得人睁不开眼。
叶妈妈盘起头发,穿了一袭成熟而优雅的紫色夜礼服,她轻轻托着一杯红酒,面带微笑,随着舒缓的音乐,游走在人群之中。与她并肩的,是个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举止之间,尽显沉稳大气,那是叶菡的爸爸,叶立德。
叶菡换了身浅蓝色的礼服,顺滑的丝绸在领口处几个极具艺术的皱褶,脖间一颗珍珠吊坠,与她的冰山之美相得益彰。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一只手撑着头,双眼望着透明落地窗外的夜,放空得厉害。小白蜷着身子,窝在她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脚边。
“小雅,菡菡状况看起来好很多了!原来她连出席聚会都不愿的。”一位年长的贵妇慈爱地望着角落里的叶菡,对叶妈妈柔声道。她是叶佳颖,叶菡的姑姑,世界顶好的颅内肿瘤手术专家之一。“小雅”是叶妈妈的名。
“是啊,姐姐。”叶妈妈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她能再看到菡菡的笑容,这辈子也算是知足了。自己回国十多年,眼睁睁看着菡菡受孤独症折磨,不出门,不笑,一共说过一百二十三句话,还有一半是研究生复试时候,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张嘴的。想到这里,叶妈妈鼻子有点酸。她赶紧吸吸鼻子,嘴角扯起一抹笑,转移话题,“翼儿最近怎么样?”这样的场合,她不能红了眼睛。
说起自己的儿子,叶菡的表哥,叶翼,叶佳颖脸上的笑容一僵,眉间轻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厌恶,淡淡道,“不知道他最近在倒腾什么,怕又是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吧。”
“姐姐,翼儿在他们这一代里,可是佼佼者啊!没要家里一分钱,自己创业,二十四岁年纪,已经有自己的价值近亿的公司!”叶妈妈对叶翼赞不绝口的同时,也诧异姐姐为什么这样贬低自己儿子。
“如果鹏儿还在,他根本就出不了头。”叶佳颖想起十多年前自己死去的儿子,神色落寞地叹道。
“哎……”说起叶鹏,叶翼的孪生哥哥,叶妈妈也忍不住陪着姐姐叹息,“鹏儿那也是没办法,那病来得太突然……”
“……”叶佳颖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她红了眼眶,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小白用头蹭了蹭叶菡的脚脖,她褐色的瞳孔稍稍收缩,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黑白毛球,它正睁着一双亮黄夹黑眼睛,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自己。
叶菡嘴角扬起微笑弧度,她脸上那层冰瞬间崩破,仿佛经历了一季寒冬的回暖。
“饿了吗?”叶菡轻声问道。
“喵喵!”小白又用毛茸茸的头蹭蹭叶菡的脚背,撒起娇来。
“那吃饭去?”叶菡轻轻抱起小白,宠溺地摸摸它的头,小白的毛蹭得自己很痒。
“喵喵!”小白眯着眼睛,兴奋地又叫了两声。
叶菡起身,把小白抱去喂饭。
窗户上留下一个隐隐约约用手指划下的字母“p”。字母“p”圈出的那块玻璃,反射出一双忧郁深邃的眸子。那双眸子的主人,是一个高高瘦瘦,脸色苍白,五官漂亮的年轻男人,他一身纯白的西服,把忧郁王子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翼儿,你一个人在看什么呢?”叶妈妈轻轻拍了拍年轻男人的肩膀,递给他一杯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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