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餐天亮前他就已经在运动了,绕操场两周,负重前进,跳跃,吃早饭的时候他总觉得不够,他说他还饿,却被告知一个希腊人应该这样。清淡的早餐对健康又好处。
他的衣服换成了土布的,粗硬而未加修饰。对斯巴达国王的儿子来说这够好的了。秋天来了,天气越来越冷,他不穿斗篷在室外活动增加耐寒能力。跑步取暖让他更加饥饿,但是食物不能增加。
列昂尼达发觉他满怀不加掩饰的怨恨,从不抱怨地严格服从着。他觉得这教育只是件令人痛苦的考验,他是为了他母亲和自己的骄傲才忍受的。
他很不安,却不能说什么。他是那种作了父亲就完全忘了自己也有童年的人,他自己的儿子们如果敢的话,大概会这么告诉他。他要对这个男孩尽责,他不知道还有谁做的更好。
他开始教希腊语,不久就发现亚历山大可以说的很流利,他就是不喜欢它,因为他的教师老说他父亲的希腊语说的非常好。他学的很快,不久开始学读写,但是一出教室他就又开始讲马其顿语和军营里的土话。
当他被告知要整天说希腊语的时候,他简直无法相信,连奴隶都可以用自己的方言交谈。
他有时休息。对奥林匹娅斯来说,北方的口音是英雄祖先们的遗产,希腊话是一种腐化的方言。她只对仆人讲希腊语,列昂尼达尽量不参加公共活动,但有时也去兵营,分享士兵们的麦粥。
骑马他还是很喜欢的,但是他失去了最喜欢的随从,一个军团里的年轻军官,他抱他下马的时候他会吻他一下。列昂尼达在操场上看到这一幕,大喊着阻止,他的朋友满脸通红。男孩觉得这已经超出他忍耐的限度,他走了回去,站在那里。
“是我先吻他的,而且他从来没叫我这么做过。”
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沉默地走开了。在教室里他也一言不发,列昂尼德打了他。
他对自己的儿子比这还严厉。他的身份和奥林匹娅斯的求情是一回事,对一个男孩的管教是另一回事,他不是一个小家伙了。列昂尼达不能说没等这样一个机会。
男孩不出声,只是发出喘息声,他叫那孩子转过来对着他,他想看看他是表现出斯巴达式的坚毅还是自怜自怨。迎着他的是一双没一滴眼泪的圆睁的眼睛,张大的瞳孔,紧闭着的苍白的嘴唇,沉默的怒火像熔炉里的火焰,有一瞬间列昂尼达甚至有点害怕他。
在所有这些派拉人中,他只见过奥林匹娅斯的童年。她会直接用指甲招呼别人,她的保姆的脸上就留着这样的伤痕。
他第一个反应是扯着男孩的后领,鞭打他直到他听话为止。但是虽然头脑狭隘,他却是个公正的人。而且他是来这里培养一个将统治马其顿的战士国王的,不是教育一个奴隶。这男孩好歹很有自制力。
“士兵式沉默。我赞许能自己忍受痛苦的人,今天可以了。”
男孩走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他背上有一道血痕。这斯巴达这算不了什么,但是他却希望自己刚才没打这么狠
孩子什么也没告诉母亲,但是她发现了鞭痕。在度过那么多亲密无间的时光的房间里,她搂着他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哭了。他先停了下来,走向壁炉边那块松动的石头,拿出她放在那儿的一只蜡像,让她对列昂尼达施咒。她马上把它拿开了,告诉他不许碰这些,而且这些也不是干这个的。蜡人胸口上扎着一根长针。她尝试过多次,但是没对菲利普生效,她不知道她做这事的时候孩子看到了。
对他来说,那些安慰和眼泪变的虚情假意,他感觉到背叛,当他在花园里的海格力斯铜像前哭泣时,不是为了疼痛,而是为了失去的欢乐,如果她没安慰他他还不会这么难受,下次他不会再告诉她了。
他们分享着密谋。她一直不能接受斯巴达式的衣服,她喜欢打扮他。生长在妇女们都像荷马史诗中的王后那样,聚在大厅里听诗人吟唱的宫廷里,她瞧不起斯巴达人,认为他们是没有廉耻的种族,像婴儿般顺从,女人们半是士兵半是母马,想到她儿子要被教养成这些卑微的平民一样的人她暴跳如雷。连这种想法都让她受不了。她给男孩一件新的红蓝相间的外套,她把衣服放进孩子的衣柜的时候说,在她叔叔看不见的时候穿的合乎体面并不是件坏事。过后她又送来一双克林斯凉鞋,一件羊毛斗篷,和一枚黄金胸饰。
华贵的衣服让他又作回自己了,也让他变的不够小心。列昂尼德知道这是谁干的,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从衣柜里把新衣服拿走,顺手拿走一条多出来的毯子。
他冒犯了天神,亚历山大想,一定会完蛋的。但是她只是笑着,问他怎么被发现了。“不能违抗列昂尼达,如果他觉得被冒犯了回家去,亲爱的,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游戏是游戏,权利是权力,没付出就没回报。不久她偷偷送来其他礼物,他加了小心,但是列昂尼达更警觉,经常搜他的箱子。
有些东西他可以保留,一个朋友给他做了个风笛,是个精致的微缩品,还带着条肩带。发现肩带有点长,他坐在宫殿的院子吹着,声音难听极了,皮革硬邦邦的。他想去找个钻头在上面钻个洞。这时一个比他大些的男孩走了过来站在阳光里。
他漂亮又健壮,淡金色的头发,黑眼睛。他向他伸出手,“让我试试,”他用学校里的那种希腊语自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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