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又道:“老夫再开几味护心肺的药,让王爷服下,希望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能挨过此劫。”
夏芷荀怕夏炽陌病情恶化,不敢让李大夫离府,安排他在隔壁住下,让宣崇武拿着药方去药房抓药。
夏炽陌喝下药不久,身体就开始发寒,冷颤不已,盖了几床被子都没用,夏芷荀情急之下,直接褪了衣衫,在夏炽陌身侧躺下,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捂暖她,夏炽陌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夏芷荀与她肌肤相亲,心中也不知是何感受,暂不管她是男是女,唯一的希望就是夏炽陌能活下来。
半夜时候,夏炽陌开始发烧,额头烫得惊人,夏芷荀听了李大夫的话,用冷水洗了毛巾敷在额头,半柱香便更换一次,如此折腾了两个时辰,烧才慢慢退掉,夏芷荀累得筋疲力尽,却不敢去睡,直到天亮了,才忍不住闭上眼睛打了会儿盹。
幸亏李大夫医术高明,又得夏芷荀悉心照顾,再加上身体底子本就好,夏炽陌鬼门关走一遭后,到底醒了过来,第一眼便看到床边支着头小憩的夏芷荀,紧跟着一阵锥心的疼,掀开被子,便看到不着一物的自己和胸口裹着的层层纱布,一瞬间便琢磨出很多事,她受伤了,女儿身也被戳穿了。
只轻微的动静,夏芷荀就被惊醒了,看着夏炽陌,又惊又喜,甚至飞出了眼泪,欢喜道:“你终于醒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如此重要的秘密被人知道,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恼羞成怒,夏炽陌问得很冷静,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穿回衣服。
夏芷荀没有阻止她,夏炽陌已没了性命之忧,那么有件事就显得格外重要,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也就是说这么久以来,她竟然喜欢了一个女人!
夏芷荀收起了满腔情意,站到三尺之外,抱着臂,直直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
夏炽陌低估了自己的伤势,好不容易穿上一件衣服遮体,便疼得不能再动弹,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看到的便是事实,没什么好解释。”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不肯接受我的原因?”夏芷荀问。
女儿身被戳穿,夏炽陌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哪有功夫理会儿女私情,只敷衍道:“是。”
“那宣瑾呢?”夏芷荀却不依不饶,“她不可能不知道你是女人。”
为了杀敌之时不让自己分心,夏炽陌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女人,然而被箭射中的那一刹那,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宣瑾,好在她命硬,这样都死不了,看来她跟宣瑾的缘分未尽。
夏芷荀见她不作声,一厢情愿的猜测道:“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娶宣瑾,只为掩饰你的身份?”知道夏炽陌是女人,以正常的逻辑,根本想不到女人也会喜欢女人。
“不是,因为我爱她。”这种情况之下完全可以撒谎来打消夏芷荀的疑虑,夏炽陌却不愿否认对宣瑾的感情,在生死间徘徊过之后,知道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昏迷的时候,她梦到自己回到宣瑾身边,她们没有任何烦恼,她们过得很快乐。
夏芷荀显然没料到夏炽陌回答得如此坦率,着实愣了一下,道:“你可是……女人。”
“那又怎么样?”夏炽陌嗤之以鼻,满以为夏芷荀这种敢爱敢恨的个性会与旁人不同,没想到一样世俗,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对她有想法。
“那她呢?她喜欢你吗?”
夏炽陌被戳到痛处,一直以来她都不能确定宣瑾对她的心意,尤其她出征这么久,宣瑾连只言片语关心的话都没有,她只能安慰自己说,宣瑾不过内敛罢了,若是不喜欢她,怎么会嫁给她,若是不喜欢她,怎么会要她,若是不喜欢她,怎么会离别时一再叮嘱要她平安回去,但是她心里也知道,宣瑾可以有一万个理由不喜欢她,在宣瑾的心里,她的分量远不如夏瑜凛,甚至不如朝政,说得再难听一点,她恐怕只是宣瑾的一颗棋子,等哪天利用完了,便可以弃了。
人伤了,心也比较脆弱,夏炽陌好想亲自跑到宣瑾跟前问她,你爱我吗?
夏芷荀见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显然是在想宣瑾,心中着恼,不眠不休照顾她,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可是她夏芷荀,夏炽陌非但没说半句感激的话,还当着她的面想别的女人,如何能不生气,跟着吃了一惊,她已知道夏炽陌是女人,怎么还会那么在意?难道她还喜欢夏炽陌?夏炽陌可是女人!心里顿时一片混乱。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还是夏炽陌最先回到现实中来,问夏芷荀:“是你救了我?”
夏芷荀也回过神,并未邀功,道:“我哪有这本事,是李军医。”
夏炽陌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心口,顾不上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细枝末节,又问:“还有谁知道?”
夏芷荀道:“宣大人。”
“他!”夏炽陌暗叫不好,虽然宣崇武没再给她添乱,但是他们到底有过节,宣崇武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忙道,“你来让来见我。”心里一急,扯到伤口,立即疼得弓起身子。
夏芷荀连忙上前,先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已不再发烫,跟着把夏炽陌扶着躺下,道:“放心吧,他要说早就说了,你先好好休息,等好些了,再叫他问话不迟。”
夏炽陌一想也是,方才说了很多话,确实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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