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洺故意做作的姿态,毫无情感可言,目的就是在示意:“大爷我会笑。”
陆焜也没说什么,把抽了三分之一的烟顺手扔出窗外,刚把车窗关上就听到江洺对他说教。
“下次丢垃圾箱。”
陆焜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洺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下次丢垃圾箱!”
话音刚落,陆焜推开了车门,江洺透过密集的雨点看见陆焜弯腰捡起那支烟头向垃圾箱走去,他隐约记得几十步之内是没有垃圾箱的......
等陆焜再回来的时候浑身浇得比江洺刚才还要惨,脸上的水珠不停往下淌,都没法睁眼。
江洺一动不动,看他摸索着纸巾擦脸,然后又见他脱了上衣,一件纯白短袖虽然混上了雨水的颜色,但还是很干净。
狭小的车内两个男人赤/裸着上身,这画面真是...够让人浮想联翩!
“是不是傻?”
陆焜眯着眼睛,透过指缝望过去,“谁?”
“...你。”
陆焜把纸巾丢掉,说:“我怎么了?”
这一来二去毫无营养的问句在两人之间自由切换。
“是不是傻?!”,江洺又很无聊地问了一遍。
陆焜不禁笑出了声,声音很低,但笑意满满,“是吧,小时候我妈就经常说我智障。”
江洺也跟着笑了,与刚才不同。
“走吧,去我家换件衣服。”
江洺抬手指着自己家的方向,他忘记陆焜已经去过那两次了。
“不急。”,陆焜把湿了的短袖顺手扔在一旁,说:“之前那件事,我觉得你对我有误会,我想,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
江洺抬眼看他,眼神略带些慵懒,“我怎么误会你了?”
陆焜又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不管有没有误会我都要解释,你碰到我的那天晚上,是他们先偷了我的东西,我又去拿回来了而已。”
“至于我弟,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他现在是在为自己犯的罪买单,我不会救他,也救不了!”
江洺:“你跟我说这些......”
“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或许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江洺无视他这句,继续把上一秒未完的话讲完:“你跟我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焜长腿一伸蹬在刹车上,独特的低音弥散开来,“关系...以后说不定呢。”
呵,以后的事,谁知道。
江洺转过头去,半响,他说:“真磨叽,你特么到底要不要上去换衣服啊?”
陆焜:“......”
楼道里回荡两个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各自手里拎了件衣服来回悠荡,湿哒哒的水顺着楼梯直角画线。
江洺走得很快,他听见陆焜清晰可闻的喘息声,就像是追赶一样,让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可事实上江洺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开锁进屋,江洺换好拖鞋往屋里走,身后的陆焜却一动不动。
“我前两次来穿的是你脚上那双拖鞋。”
江洺皱眉,不明白陆焜突如其来的一句是什么意思。
陆焜:“还给我啊!”
“......啥?”
“拖鞋。”
江洺低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墨绿色的拖鞋看了两秒,“你哪来这么多事儿?!”
他边说着踢脚把鞋甩了过去。
陆焜笑着也没接话,达成目的后心满意足地穿上鞋直奔洗手间。
尽管他只去过一次,却很轻车熟路,甚至还找到了洗衣液,他把衣服随手搓了两把、拧干,随手挂在洗手间的衣挂上,等他冲完澡后才发现,这一次江洺没给他准备干净的衣服。
陆焜只围着一条浴巾就出去了。
江洺那边换好衣服后直接瘫在沙发上,他打开电视机,手里还攥着个苹果。
陆焜走过去,站在江洺面前,挡住了他看向电视机的视线,“能去给我找件干的衣服吗?”
“好。”
江洺把腿从茶几上拿下来,然后起身,再然后,人定住了。
面前,陆焜左肩膀锁骨与胸口间的位置,有一个鹿角纹身铺满开来,叫人心头一震。
很显然,陆焜知道江洺在看什么,他就权当是好奇。
“怎么?喜欢啊?改天带你也去纹一个?哦我忘了,你们警察不允许纹身。”
这就是所谓的安之若命吗?几年过去了,江洺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遇到了他。
这个有着鹿角纹身的男人,曾轻易就改变了江洺的人生。
“江洺?”
“......”
“江洺!”
“...嗯?”
一下从回忆里晃过神来,江洺伸出食指稍些颤巍地指着陆焜,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时候纹的?”
陆焜扬头想了两秒,“好几年了吧,我不记得了。”
事实上,在被他定义的模糊时间里有一段是清晰的,他记得纹身店的老板问他要哪种图案的时候,他指着墙上一张鹿角的照片说:“就它了。”
神灵之物,庇佑安康。
他需要一点精神信仰来补给自己,无论它虚无与否。
江洺一声不吭地走进卧室,他站在衣柜前手抖得厉害,衣服很多,他却不知道该拿哪一件。
是他吗?
真的是他?
会不会是巧合呢?有鹿角纹身的人应该很多......
“你快点啊,我好冷。”
江洺听到陆焜等不及的声音随便拿了套运动服出去。
陆焜站在茶几前连打好几个喷嚏,估计是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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