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还歌抱着祁蓝喊:“五月!”五月赶紧跑过来帮白还歌架住祁蓝,祁蓝人想站直,腿却往下滑,他透支得太厉害,失血过多,全身发软,上牙磕着下牙。白还歌立即察觉到祁蓝身负重伤,掏出手机照着匆匆检查了一下祁蓝,扯下围巾先替他把肩上枪伤裹住,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对五月道:“赶紧走,去医院。”
“还歌……”祁蓝嘴唇泛白,咽喉处的血沫往上翻,气息微弱,说得断断续续,“楼上有枪……”
“我知道,快走!”白还歌和五月一边一个架起祁蓝,祁蓝歪歪倒倒,全靠这两人支撑,他挣扎着还想说话,白还歌斩钉截铁地阻止了他:“别说,我什么都知道!快走!”
祁蓝到底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廖恒广。”
白还歌一怔:“什么?”
祁蓝吐出一大口血水:“于南望背后是廖恒广……”
白还歌架着祁蓝的肩膀一滑,险些把祁蓝摔了,五月也紧张地盯着祁蓝,赶紧帮忙把祁蓝往上扶。白还歌仰头看深远苍穹,许多不解之谜瞬间在眼前明亮起来,喃喃道:“原来是廖恒广!”
他抱着祁蓝,祁蓝竭力睁着还能见物的那只眼睛勉强与还歌对视,白还歌沉重的表情中带着许多茫然无措,还歌知道捅了大篓子,却没想到一刀竟捅到那里去了。
给五月材料的人,果然目的远远不止是于南望,拔出萝卜带出泥,在这件案子中,于南望怕只是一尾小鱼,以他为饵钓出来的才是大家伙。
祁蓝声音微弱:“还歌,廖恒广的事,多半要着落在于南望身上挖出来……你别管我,快……报……案……”他越说声音越小,瞳孔向上翻去,高大的身躯贴着白还歌往地上滑,依稀听见白还歌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越叫声音越远,随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白还歌觉得心脏跳得飞快,他定定神,叮嘱五月:“咱们快走!”
五月懵懵懂懂:“走,走哪儿去?”
白还歌一咬牙:“解剖室!”
最危险的地方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在解剖尸体的房间里。虽然是小口径子弹造成的贯穿伤,依然很严重。还歌一点点替祁蓝处理着伤口,麻醉剂不足,祁蓝疼得醒来两次又昏迷两次,五月在一旁帮忙,看祁蓝一片血肉模糊看得脊椎骨都麻了。
处理到一半,白还歌手机响了,白还歌心里一震,示意五月帮他掏手机。
手机上是一个没有储存名字的电话号码,但白还歌死都认得那个号是谁的。
于。南。望。
他沉吟三秒,拿着手机走到隔壁去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热情洋溢的声音:“还歌呀,你好你好!”
“好你个头!”对于南望强行套瓷的行径,白还歌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账王八蛋!我一刀杀了你!”
于南望一点不生气,声音更加殷勤:“好的好的,还歌你要杀就杀,就是你得排队,排在我妈和廖恒广后面。祁蓝怎么样?”
白还歌忍下这口气:“贯穿伤,勉强捡回一条命。”
于南望的声音没那么喜气洋洋了,低沉许多:“我很对不起他。”
“要说情话你当面跟他讲,挂了吧!”白还歌知道于南望打电话来肯定不是单纯慰问祁蓝,果然于南望换了个郑重的腔调:“白警官,闲话不说,你玩过老虎棒子鸡没有?现在我生死掌握在祁蓝手里,他生死掌握在你手里,你生死掌握在廖恒广手里,但廖恒广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
白还歌的瞳孔有瞬间放大,哼了一声,电话那端,于南望缓缓地道:“我很爱祁蓝,不希望他再受伤害。”
白还歌怒道:“滚蛋吧你!他都快被你害死了!还好意思说爱?”
于南望难得没还嘴:“白警官,我放祁蓝走,他一定会报案。他这个人脑袋热起来就要行侠仗义,虽然勇敢,差不多也算得上是愚蠢,说不定就把命丢在哪条沟里。我宁可他冲锋陷阵死在前线,总比莫名其妙死在这种事情上更值一点,这本来也不是他的责任。”
白还歌道:“勇敢是责任心,不是愚蠢。你最好拎拎清,要不是他的勇敢,你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于南望道:“那是那是,他要是个不认识的警察,我巴不得他越勇敢越好,现在可不行,伤在他身上,疼在我心上,有危险宁可我上都不想他上。”
白还歌尴尬得无以复加,于南望又道:“你肯定比我更心疼,不然这么拼命难道就是为了整我?咱俩还没到生死仇人的份儿上吧。”
白还歌道:“你以为呢,人人得而诛之。”
于南望老脸皮厚装没听见,继续道:“我有个请求,你劝他不要报案,不要说密室的事,我才能有余地运作。”
白还歌冷笑:“耗子跟猫谈判,你凭什么?”
于南望道:“凭你爱他。凭这件事说出去祁蓝一定好不了。”
白还歌牙齿磨得咯咯乱响,却不得不承认于南望说得不错,那个可怕的后果他也能预料。于南望的命捏在祁蓝手上,廖恒广的命捏在于南望手上,自己和祁蓝的命却都等于捏在廖恒广手上。
白还歌恨声道:“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于南望叹口气,十分真诚地道:“白警官,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傻,要是能计划好,会搞到今天这么乱七八糟的地步吗?最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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