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心底莫名其妙发慌,比在大剧院门口被薛小冰堵住的时候慌多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管于南望,直接冲出来迎接还歌,还歌肯定是看见于南望没出来才敲打他。
他含糊了一秒钟,发现自己此时的角色实在尴尬,手抬起来一点又放下去,打着哈哈道:“这个……这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可能是五点多吧,”白还歌看看表,“这边风景不错,夜里有月光,天是黑的,山也是黑的,月光沿着山脊绵延,勾出来一条银线,非常美。我想叫你出来看看,可惜电话打不通。”
祁蓝道:“手机没电了。我也没注意。”
祁白二人在外面说话,于南望光速回屋洗漱剃须更衣,找冰块敷眼睛。撩起窗帘看一眼大门外,白还歌穿一件暖灰呢子大衣,围一条金驼间棕披肩,底下藏青蓝长裤,很有可能是配了一身西装,长身玉立,修俊得体,正站着跟祁蓝说话。于南望扯开衣柜门,暗骂白还歌太心机,出挑不出错的颜色都被他占全了,自己可不能再选。屏息凝气三秒钟,挑一件橙色衬衫,一条墨绿长裤,外罩莫奈风格睡莲图案毛衣,把头发吹得凌乱些,到抽屉深处去摸了盒高光粉,把颧骨两边都扫了一遍,这才拍拍手下楼。
他走到门外,见白还歌双手插兜,祁蓝背对着自己不知在说什么,白还歌的表情突然一凝,于南望知道白还歌看见自己了,便大声喊道:“稀客啊,是什么风把白警官吹来了?”
祁蓝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扭头一看,于南望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先责备祁蓝:“你看你,怎么不知道招呼白警官进去坐,你兄弟不就是我兄弟,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说着半个身子越过祁蓝和白还歌握手,一个劲儿道歉:“不好意思呀白警官,底下人怠慢了。您是贵客啊!请都请不来,还在外面待了半宿,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祁蓝瞠目结舌地看着于南望,不过几分钟时间这家伙就变了身,热情洋溢又俏丽活泼,好像从哪个艺术院校里钻出来的大学生,白还歌笑眯眯地跟于南望握手,口里寒暄:“于总不愧是搞建筑的,别墅建在这里真是风水宝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哈哈哈哈,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盖座房子,图个安静。白警官起这么早,用过早点了没有?一起吃点便饭吧。”
“好啊,那我就多叨扰于总了。”
“白警官说哪里话,就怕不合您口味,您过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叫厨房认真准备下。”
“没什么,临时起意来看看祁队长,于总不也是临时起意从宿舍里把祁队长拉过来的?”
“哈哈哈哈,临时起意真是太有艺术感了,天下事运筹帷幄能成的不稀罕,有趣就有趣在一个机缘凑巧上,白警官认为呢……”
两人一见如故般并肩往别墅里走,倒把祁蓝甩在后面,祁蓝盯着于南望和白还歌谈得热火朝天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刘管家善解人意,跟上来陪着祁蓝走:“祁队长您感觉怎么样,我一会儿叫医生来给您再看看吧,您不知道,这是从北京同仁堂请来的老大夫,有四十年的坐诊经验,看风寒感冒对症下药那是一绝……”
刘管家打着岔,几个人进了走廊尽头的餐厅。知道一大早就有客上门,圆桌中心新铺设了直径足有一米宽的鲜花台,香气扑鼻。有人上来接着白还歌的披肩和大衣去挂了,另一人接祁蓝的外套,祁蓝摆摆手,随便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靠背上。
白还歌对于南望谦让几句落了座,一身藏青蓝西装勾勒得身材青翠挺拔如新树初成,内里米色衬衫,姜黄领带,西服上钉着磨砂微镶碎钻的蓝宝袖扣,衬衫袖口是双折绅士袖圆角的,隐约可见银灰暗花,那袖口妥帖地包裹着白还歌的手腕,手腕比衬衫白了几个色度,手指修长、洁净、有力,一看就是捏惯了刀子的手。
于南望盯着白还歌的手看了两秒钟,微笑着铺开餐巾,示意侍者上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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