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床边的响动惊到祁蓝,扭头一看,于南望腿麻得蹲不住,跪在床边上了。
第78章
祁蓝扫了于南望一眼:“新社会了,你有罪,跪着也没用。你没罪,站着也让你走。”
“祁青天祁大老爷,那您扶我一把成吗,小人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于南望可怜巴巴地看着祁蓝,企图挪挪腿,奈何动弹不得。祁蓝只好伸手拽他起来,于南望顺势就往床上爬,一边爬一边哼唧:“腿麻了麻了诶哟诶哟哟哟哟……”
祁蓝叹口气,帮他捏了两把,虽然发烧没力气,这几下也捏得于南望大呼小叫,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抬起头正好爬到祁蓝胸前,一脸谄媚地道:“能不能先别想了,病得这么厉害,为党国尽忠也不差一顿饭的功夫,嗯?”
祁蓝想说什么,于南望已经按下床头电铃,冲祁蓝道:“祁队长,休庭15分钟,真不影响什么,我担心你再累昏过去!”
祁蓝嘴上说滚蛋,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于南望说得不错,高烧和情绪低落令他十分虚弱,他没再说话,伸手慢慢捻弄案头的杯子。厨房很快送上饮食,都是龙眼枸杞小米粥、上汤娃娃菜、山药胡萝卜烩蘑菇、青菜小豆腐之类的清淡饮食,比起两人平日里胡吃海塞素淡得多,半点荤腥不见。于南望用勺子盛了粥慢慢吹了送到祁蓝口边:“龙眼可是我亲自一粒一粒选的,看你平时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生个病跟猫一样软趴趴的,拎起来晃晃都不睁眼。来,张嘴,吃饱了你再审我。”
祁蓝不好意思,推开于南望的手,自己端着粥碗喝,几口香暖甜糯的粥下肚,精神确实好了些,于南望盛了半碗粥陪他一起吃。吃过饭祁蓝没再提案子的事儿,于南望打开窗帘一看,黄昏的海东市下起雪来,鹅毛大雪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很快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门外传来狗吠声,祁绿和于北望左一个右一个拼命挠门求散步玩雪,刘管家怎么喝止都没用。于南望吻了吻祁蓝额头,叫他睡会儿,自己带狗先出去了。
祁蓝见于南望出门,立即四处摸索,在自己外套中找到手机一看,果然关机了。他火速开机,随手打开房间内的音响,一恢复信号就立即给白还歌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在勃拉姆斯第五号匈牙利舞曲中,祁蓝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道:“我在于南望这里。他把我拉过来的。”
电话那边,白还歌的声音沉沉的:“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下去给你买饭忘了反锁门,回来时你不在,屋子里的香水味是雪松、柳橙和生姜,我先后四次跟于南望接触,有三次他用的是这款香水。除了他,没人能从这里带走你。”
祁蓝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他用力晃晃头道:“还歌你听着,下面的话很重要。andy的死一定是蓄谋作案,凶手很有可能认识于南望,认识andy,也认识你!杀andy的手法是惩罚他泄露信息,你是他最后接触的客人,这段时间你先不要离开单位,等我回去,你自己千万不要出门!”
电话那边白还歌低低地笑起来,祁蓝莫名其妙,又有些气,骂道:“这是很严肃的事!你傻笑什么啊你!”
“祁蓝,你是要赶回来保护我吗?”白还歌的笑声更明显了些:“你在于南望的别墅里放着那么响的舞曲给我打电话,你在心虚什么?lùn_gōng你我同事多年,论私你我同学多年,这样的关系都要遮遮掩掩,你确信你能保护我?”
祁蓝一时语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对于南望隐藏自己给白还歌打电话的行为,而完全忘了这件事本来就应该是堂堂正正大大方方进行的。他心底知道于南望在吃白还歌的醋,而还歌对于南望的敌意他掂量不准来路与成分,只能确信一点:还歌并不喜欢于南望。
他暂时解决不了这之间的关系,在于南望别墅给还歌打电话也非常尴尬,他下意识想遮掩这件事,然而还歌并不领情。
本是好意提醒,这会儿弄个两头不是人,这事儿还越描越黑。当下也无暇顾及白还歌的讥嘲,只是用力道:“不管怎样,你不要离开局里!我很快就回去,这个案子没查清之前,你自己千万小心!听见没有,还歌,你一定一定要小心!”
白还歌的笑声消失了,过了两秒钟,听筒那边传来轻轻一声喟叹,电话挂了。
祁蓝捏着手机,只觉得一肚子憋屈带窝火,惭愧又内疚,要不是怕队里找自己找不着,真想摔了手机,这股子情绪不知向何处发泄,抡起巴掌抽了自己一耳光,刚好合上勃拉姆斯舞曲一段圆号之后的鼓点。
电话那边,白还歌缓缓将手机扣在桌上,整个人栽在祁蓝睡过的床里,把脸埋在枕头上用力呼吸着祁蓝留下的气息,满腔愤懑,满心气苦,满肚子的话无法言说,只想隔空抓过那傻子痛殴几拳,把他打到清醒,又恨不得一刀剖开他脑子,把里面波涛汹涌的水分倒出来控个干净。真正的凶手就在他面前,就跟他在床上欲仙欲死,百转缠绵,他却在提醒白还歌注意一个莫须有的潜在杀人犯。
白还歌仰起头来,那个女诗人的诗蓦然浮上心头:
……
进到那个反转的世界去
那里左即是右
那里虚就是实
……
白还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凌乱破碎的画面和意象,他下意识地念出来:
你身边没有凶手
前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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