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罗故意把嘴长得大大的,吞下了筷子上的菜。
“像个智障一样。”白铤撑不住笑了,又夹了一筷子饭菜伸向陆罗。
陆罗也笑着说:“你以为你不像吗?”然后一口咬住了筷子尖。白铤怎么抽都抽不回来。
二人笑闹着,饭没吃进去多少,倒洒了很多,最后只好做罢。陆罗老老实实地把饭菜吃干净。白铤将碗筷送回厨房。
白铤回来时,陆罗盘着双腿坐在沙发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姿势。吃饭之前他就显得有些疲惫。饭菜中药物的效果,更让睡眠的yù_wàng加剧了。
看到白铤进房间,陆罗拍了拍床垫,示意白铤坐下。待白铤坐稳后,他便靠在白铤肩上,说:“白铤,你陪我说说话吧。”他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怎么了,我这两天总是特别困。但现在睡觉太早了。你和我聊聊天,我还能坚持一会。”
“我今天总是特别不安。”他喃喃地说,“总觉得我一睡过去,就见不到你了。”
白铤内心惊了一下,他立刻故作镇定地掐了掐陆罗的脸:“瞎说什么呢,聊什么?”
“不要让我想啊。”陆罗嘟囔着。“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困得不打转了。”
沉默了一会,他又轻声说:“白铤,你还记得小学的时候的事吗?”
白铤想了想,答:“有些事是记得的,但大多都记不清了。”
陆罗动了动,换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白铤肩上:“那你记不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去秋游的事?”
陆罗说:”你从小就特别受欢迎。小孩子都围着你转。当时你一直跟其他同学说话,顾不得理我,我很不爽。一个人跑到小河边待着生闷气。结果过没一会你就一个人找过来了,还给我看你带的东西。你那时候背了一个好大的包。”
陆罗抬起头,看着白铤:“你还记得你当时带的什么吗?”
白铤怎么也回忆不起这段往事,只得问陆罗:“我带了什么?”
陆罗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你带了一大包石榴!我那时爱吃石榴,但家里没人给我剥,我自己也不会。你就特地从家里背了一包出来。坐在河边一个个剥给我吃。”
“结果我们两个就在河边剥石榴剥到天黑。老师找我们找了半天,最后看到我俩在河边,一地的石榴皮,气得训了我们一通。”
陆罗双手搂着白铤的腰,将眼睛藏在白铤胳臂后,嘿嘿地笑着:“当时我就想,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像你这样的老婆,能给我剥一下午石榴的那种。”
白铤笑着把陆罗抱到自己面前,对他说:“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剥一晚上。”
“我那天吃了一下午石榴,早就吃顶了。”陆罗把脸埋在白铤的胸里,“你剥山竹给我吃吧。”
“好。”白铤拍拍陆罗的脑袋,“不过山竹好贵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陆罗就在白铤的怀里睡着了。
白铤慢慢地移动身体,让陆罗躺在床上。他从抽屉中拿起陆艾的那把刀,告别似的轻轻吻了一下陆罗的头发,将猎刀握在手里,关上门,走进了大厅。
大厅中,陆桐站在楼梯旁,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你来了。”他笑了笑,和白铤打了个招呼。这笑容和平常陆桐吊儿郎当的笑容十分不同。不如说,白铤想,这种笑的方式才适合他这张脸。
二人沉默了一会。陆桐问白铤:“你不杀了我吗?”
白铤摇了摇头:“等另外一个人来了再说吧。我还有点事拜托他。”
陆桐笑了,说:“你就不怕一会等他人过来了,你打不过他?我说不定也会帮那个人的。”
“我还不至于打不过一个近古稀之年的老人。”白铤看着陆桐说。
陆桐的眼神闪了闪,他沉默了一会,说:“我以为你那天晚上在房间里看到敬椿之后,就不怀疑他了。”
白铤摇头:“那晚去追陆艾的面具人不是陆老爷,是陆罗。”他闭上了眼睛:“回房间后,我摸过他的手,发现手上扎了斧柄上的木刺。但陆罗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没有意识到扎到了刺。”
陆桐看着白铤,他的眼神很温柔,一点不似往日的陆桐:“你什么时候发现陆罗已经死了?”
“第一天夜里就发现了。”
每当想起这件事,白铤就感觉仿佛有一双手攫住了自己的心脏。“那时陆罗摔下床,我抱住他,就发现他已经没有心跳了。”
“少奶奶杀了你两次。第二次错把陆艾当成你杀死了。而第一次,陆罗睡在你的床上,她杀死了陆罗。”
陆桐看着白铤沉默了。少时,他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睛:“对不起,白铤。”
白铤没有应答。他看到东边走廊的第三个房间-他和陆罗的房间-房门缓缓打开,面具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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