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斯基又不说话了。
懒羊羊发了段语音,是年轻清澈的阳光男孩音,“我真不是。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四、
兔斯基:……你未成年?这样不好。
懒羊羊:你见过一米八的未成年么!
兔斯基:见过啊,难道你是从十五岁直接催熟的?
懒羊羊:真不是。你看我年龄,是真的。
兔斯基:哦。
懒羊羊:你也跟我说些话吧?
兔斯基:不是你想找人说说话吗?
懒羊羊:……
兔斯基:那我们聊聊性格爱好、人生理想还是风花雪月?
懒羊羊:看是谁的风花雪月了。
兔斯基:挺遗憾的,我没风花雪月过。真话。
懒羊羊:我还以为你很熟练呢。聊聊爱好吧。
……
这开局其实挺无聊,乏味得如一块随时可以被丢掉的鸡肋。但当尤耀知道对方确实愿意和他聊天,且也是缺乏经验的新鲜人士之后,就觉得安心了起来。那只兔斯基也渐渐打开了心扉,开始跟他说一些自己生活中的事情。
这就像潘多拉魔盒的盖子。最初不觉得什么,一被掀开,却已失去了合上的机会。尤耀是因为憋不住才下的软件,而当他幸运地找到一个耐心的倾诉对象后,他就彻底丢掉了“憋着”的能力。
恨不得把整个世界的事都跟对方分享。这对于一个即将毕业的学生来说委实有些天真了。但尤耀不想控制,或者已经不能控制。
兔斯基跟他发了语音。
给他唱了歌。兔斯基的声音要低沉一点,但很好听。
给他回忆了情史:学生时代曾有一个恋人,后来分道扬镳,一直单身。
说的话有时候比他还多了。
越来越多,让他开始期待更多。
兔斯基发来语音:我们头儿又跟他媳妇吵架了,脸沉了一整天,见谁怼谁。这一天忙得我口干舌燥的。
懒羊羊:要不要出来一起喝杯茶?
兔斯基好几分钟都没有回复。
尤耀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次换成了文字:明天恐怕来不及,周日怎么样?
尤耀不知道手机另一头的人是怎样的:翟驹沉着脸,一只手把运动裤抓成百褶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似的坐在沙发上。左边是陈青青右边是翟楠,正面是电视,放着法治新闻。
陈青青忧心忡忡地看着少女见网友被骗钱的故事,道:“现在这世道啊,骗子怎么那么多……”
翟驹没有说话。
翟楠观察着翟驹的表情,疑惑道:“哥,你怎么了?心情不太好啊?”
翟驹努力压抑着心底如火山爆发般的喜悦,一脸沉痛道,“现在的人性实在太黑暗了,我要写篇文章批判一下。”
“啊?”翟楠目瞪口呆,“哥你没事吧?这事不是天天都在发生……”
“正是因为天天发生才更需要批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翟驹说着站起身,在翟楠“人性的光辉好亮我眼睛仿佛有点痛”的目送下大步离去。
“咚!”
“咔。”
顺便把卧室门也锁了。
翟楠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妈,我哥没事吧。”
“你哥大概是买了假酒了。”陈青青从茶几上抓起一把瓜子,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道。
五、
周日的清晨,寒风呼啸着剥去人们昏沉的睡意,吹出早点摊上热包子的肉香。
翟驹坐在离家老远的一个早点摊,闲看窗外人来人往,内心有点小……不,一大坨激动在兴高采烈地蠕动。
周围是各种美食的芬芳,但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收缩得格外紧张,不留任何空隙地挤在一起,抱着团打颤。
他一点也不饿,反而是兴奋地打量着周围日常的一幕幕。隔壁桌那个白胡子老头用勺哆嗦着撑豆腐脑很有意思。老板娘端着一屉屉包子从桌子间挤来挤去的模样像一条鱼。门口坐着的那几名学生,有个正一手扶碗一手玩手机,低头小口小口地嘬豆浆……也难为那只懒羊羊了,竟然把见面约在这么有特色的地方。
“他家是不是在这片啊?”翟驹想道。
翟驹对着馄饨汤照了照镜子,刻意瞪了瞪眼睛,觉得自己今天看着还是不够精神。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可也架不住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折磨,两弯黑月固执地停在了眼睛底下。更别提早上出来的匆忙,套上几件衣服就跑出来了,现在才发现身上满是沧桑风尘,看着格外憔悴。
他举起手机确认了一下,真的,挺憔悴的。
手指划过主屏幕上的通讯录,翟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它,在备注“小耀”的号码上继续犹豫。
那是尤耀昨天告诉他的。两个人互通了电话号码。
还差五分钟,他告诉自己,再等等。
又过了两分钟,电话响了。
来电人:小耀。
翟驹尽量保持平静地按下了通话键,他突然觉得这个早点摊可真是吵,于是捂着一边耳朵把电话凑到了耳畔。
“喂——”他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俊秀斯文,脸嫩得能掐出水的青年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兔斯基?”
六、
青年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那粥刚煮出来的,还烫得很。青年垂眸轻轻地吹着,本就齿白唇红的好模样更凸显了优点。
翟驹早就吃完了,此刻有些后悔,刚才应该等他,却为了莫名其妙的形象和稀里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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