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药?你定要亲自去吗?小慈是药院的好手,你若要寻药不若与她说,我看你此刻已极疲累,怎再禁的那奔波之苦,不若…”不等他说完我便静静打断了他,“那药需靠我体内百灵令做牵引,你莫担心,我的身子有百灵灵气护着,绝对不会有事,只是看上去弱些罢了。”
“那我叫人替你备车。”
“不,不用了,车行太慢,我还是借你这里的宝驹一用。”
“不成,你师傅才嘱咐过,你身子行完令必然极是虚弱,我怎能放你现在骑马远行?”
“子裴,”虽然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我仍然感激他的挂心,便软语道:“子裴,子悠的毒晚解得一日便对他的身子多一份损害,你自分一下轻重。”他听了这话似是颇为踌躇,但见我意志坚定,张了张口,却终是未说什么。我见他神色郁郁,便打趣道:“放心吧!忘尘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倒不如去屋里守着子悠正经!可别让那位小慈姑娘把子悠吵醒了,我别的不怕,只怕他醒来若找我不见时又会动到真气。”不知怎的,起先是玩笑的话语,只是说着想着那人时,心下居然漾起一片纯净的温柔,想起子悠为我做过的一切,想起适才他那样混沌难熬的时刻依然是挂心我多些,我的心头一时百般滋味,竟不由自主地想笑又想落泪。
“尘”一直到子裴唤我,我才惊醒过来,不由朝他歉意的笑笑,终究倦累,也挂心着明日去寻鬼刹的事,便辞了他,自回宿处去了。
天明,子裴果然已命人准备好一切,我自笑着向他道谢,翻身上马,见他依旧在远处凝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向他远远抱了抱拳。静静的转过头,“喝”一声,扬蹄策马就向前奔去。
赶了约摸半天的路,却已到了那山的山脚下,这青面鬼所谓的鬼山,其实不过就是一座暂被他们占着的无名荒山而已,胸口已然重新包扎的伤口似乎是又裂了开来,有些湿湿粘粘的隐隐作疼,我四下里细细寻找,竟是没有半点的蛛丝马迹可循,一时间不免心下具是烦乱,对着这青山草皮默默发愣,一阵黄风吹过,那山头隐隐的青草竟似满天卷起一层青色帐幔,我恍然又如同回到昨日那王府洞天里,有一袭青衣就是这样飘然决然的挡在了自己的前头,风采淡薄,却是毅然难撼。转回来,也不过是淡淡一笑,淡淡的披一件衣,淡淡的一声:有我在。
悠,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双目中居然有泪又怔怔的流下来,脑子里竟一时全都是他待我细细点点的好,想着他面上永远那样温和无悔的深情,想着那时哪怕我三番四次的赶他,他也只是微笑着默默给我无尽的包容和宠溺,想着我自己都不能察觉疲累的时候只有他会忽然走来将我抱入怀里搂紧,想着他一直懂我知我的那份心,想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温和的守护,更想着他背着我苦熬苦忍了一切之后,仍然无言的微笑着不愿我担心。。。子悠,泪早迷蒙了双眼,子悠,你可知忘尘此刻有多痛多悔,苍天在上,我水忘尘此生得你如此倾心相待而又舍命爱护,怎能竟然不知要珍惜,我怎能让你有事?你对忘尘的情和义,忘尘一样也没有来得及还报,我怎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为我继续受那些无望的苦楚和伤害?忘尘发誓,若是有命过得此劫,忘尘定不再负你深情,子悠,忘尘得你如斯深情一生不枉,是以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要等着我,等着我回去,忘尘定当结草衔环,相报余生。
擦了擦眼,平复了心头如潮涌般激切的思绪,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我暗暗一思量便重新有了计较,沉淀下心思,我重新召唤了体内的百灵令,黄昏黯淡了日头的明艳,那炫目的流光伴随着我的一声清啸当即向天际冲去,我不禁微微有了丝笑意,怕不多时,就该有人出来招呼我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我便听到熟悉的朗笑声:“忘尘公子倒守信用,竟真的来赴约了,”说时那一张鬼面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笑笑,也不跟他客气,在他错讹的怔愣中走向他,转眼就靠上他的肩头睡了过去,想他们还没有从我身上捞到半点好处,自然决不会让我就此死了,如今能节省力气的,我还是省着点的好。
再醒来却已月上中天,虽浑身僵硬疼痛,但精神到底恢复不少,我勉力下床,却不由笑出声来,那鬼刹待客之道真也好生无理,居然就把我扔在一间石室里,我才想放开嗓子闹他一闹,身后居然有人进来了。“忘尘公子看来似乎像是性情大变,难道公子遇到了什么好事,竟连那无情冷性的性子都变了。”我转回头,居然有兴致朝他扮了个鬼脸,见他活似见鬼般的打量我,我越发笑得舒畅:“青面鬼,怎的你鬼刹就老是你一人来招呼我,你莫同我说,其实这三十年后的鬼刹,不过只是你一个人玩出来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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