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感觉到一种异样地疼痛,区别于伤势的那种,疼痛的地方是小腹,导致他每次一下床那种疼痛骤然袭来双腿立刻就软了。
他曾经问过吴清,吴清给他细细把过脉之后只是说:“就快好了。”
楚青岫不太明白这个就快好的意思是什么,那汤药依然没间断,可是那样的疼痛也一直没疼过,原本一天会突然疼一下缓缓就好,越到后来疼的时间越来越长。
还伴着其他异样的感觉,比如反胃比如口味奇怪比如嗜睡比如夜夜惊梦……
每次他总是梦到那天上官昊发现自己和师弟抱在一起的情形,师弟撕心裂肺的呼喊一直不停在他耳边回响着,他在梦中伸出十指想要抓住师弟,却什么都抓不住,然后浑身冷汗地惊醒。
吴清看着他喝完晚上的药之后便离开了,楚青岫强打着精神看了两页书,只觉得精神开始恍惚眼前的字都乱飞起来,最后还是敌不过那铺天盖地地睡意合眼睡了。
这一回他并没有梦到林重楼,他发觉自己置身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沉暗的黑暗中传来一阵细细的啼哭声。
他凝神听了,发现是婴儿的啼哭声。等他再去寻找的时候更发现那那哭声竟然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
细弱地像是菟丝花般一攀就折、悲怆地犹如在呼救……楚青岫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这阵啼哭声揪起来了。
他将手抚在左心房——那里面传出的是一声声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又把手向下抚,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设想来。但是,他是男子……可能吗?
可能吗?
楚青岫皱了皱眉,慢慢在一片黑暗中坐了下来,手指撩开衣裳的下摆,窜进去。目不能视物,他只得顺着肌肤纹理的纹路从胃部往下摸索,直到伸进裤头离去,手指停在小腹上方,他停住不动了。
指尖传来的腹下轻微跳动的动静让楚青岫悚然一惊,他怀疑自己腹中是不是养了有什么怪物,竟然还是活的,还在腹中一下一下地蠕动。
那是什么?他浑身冷汗都下来了,正要再摩挲一下,忽然那从小腹里传出来的哭声陡然响亮起来,既响亮也更尖利。
好像那东西遇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随着那声音地增大,楚青岫感觉到下腹传来一阵阵平时突如其来的那种阴冷,而且是比他之前感受到的还要疼痛百倍,他的十指紧紧攥住衣裳,身体蜷成虾米,压抑着疼痛的低喘从他嗓子眼中传出,冷汗从额角滑落下来,流进眼中,辛辣地疼。
好痛……痛……
楚青岫呻吟着苏醒过来,但那钻心的疼痛却没有因梦境的散去而消失,他反而更加真切地感觉到了那种疼痛。
那种从下腹传来的疼痛不仅阴冷,而且还十分地霸道,像是要从他身体里剥夺走什么一样,他一直感觉到下腹里有什么正在被一只手往下拉,要拉出自己身体之外。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再忍无可忍,那疼痛一波一波地盖在身上,一波比一波都强烈。他一把将盖在身上的杯子掀开,缩在床头拉开身上的xiè_yī、褪下底下的亵裤,却为自己双腿间的一样惊呆了。
那分明死丝丝艳红的鲜血,正从自己股间缓缓透出,血红在绡白的衣料上显得特别的突兀。
“流血了……”楚青岫咬着下唇迷惘的低喃着,他不明白,那里怎么会流血?将裤子往上拉好,他知道现在自己等同被软禁,除了吴清每天都会来送药送饭之外没有人会进来,所以他现在只能自己出去。
可是那剧痛实在是太霸道,痛成这样,他别说是出门,就是挪动一下都是不可能的。楚青岫不过是脚尖才落地便浑身脱力了般软到在地。下半身使不上一点劲儿,他只好用双手一下下往门口挪动。
那门口明明近在眼前,以往过去也不过数步,怎么现在这般远?他挣扎着爬,就在那门就要被他触碰到的时候,新一波的疼痛席卷而来,他再压抑不住大喊了一声,浑身都颤抖地蜷缩在一起。
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中毒了,传说有一种叫做“促织”的毒,发作的时候也是像自己现在浑身蜷成虾米,手脚相接,开合九次才能身亡。
可他现在只合不开,往外动一点都是加深折磨。
那一阵的疼痛的余波他的神经已经开始模糊了,那种在梦境中听到的细细的、尖利的哭声仿佛也降临现世,在他耳边缠绕不休。
他再动不了一点,就连吐气都是会加深疼痛。耳边的幻听眼前白茫茫一片,再加上几乎让他浑身痉挛的疼痛,他真恨不得自己现在昏死过去,可是昏死过去了还是会被痛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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