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明明在那做的不错,家里人也希望他之后能考个注册建筑师, 加上他们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也有些人脉, 严庭的将来也就能稳妥了。所以当一路都顺着安排走过来的儿子,在反对下还是辞了职, 在气头上的父母也就更不想和他沟通什么了。
严庭于是一个人留在了爷爷的老房子里,父母带着还在念书的严梓去了更大的城市, 这里的机会更多,他们也希望严梓能够过得更好。
「哥!」
听到声音,严庭回过头去,严梓和母亲正进了门, 见到严庭严梓高兴地叫了出声,又连忙吐了吐舌头,对隔壁床的人欠了欠身。母亲没变什么,见到严庭表情有些复杂,不过还是露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笑。严庭长得更像母亲一些,细长的眼睛和面容大都来自母亲,只不过现在的母亲,多少带着些疲态了。
「严庭,来了?」
「嗯,妈,你们吃东西了吗?」
以为许久没见,再讲话还是会有些隔阂,可也许是因为现在在医院,大家都在担心同一件事吧,严庭觉得似乎对话没有想象中的僵硬。
「吃了,还给你热好了。」
严梓抢着小声回答,又把手里的盒饭递了过去。严庭笑起来往窗台旁的隔板上一指,那里放着他刚才买的水果和面包之类的东西。
「哥你买这么多啊?」
「吃不完你明天带着上班。」
大概是因为严庭来了,严梓明显放松些了,走到严庭跟前看了眼父亲,又悄声说:
「昨晚勉强吃了点,妈说晚上没怎么睡,刚才才睡,我跟妈就一起去给你热饭了。」
严庭点点头,看到母亲在看自己,于是让严梓留在病房,自己和母亲出去了。
走到护士站附近,严庭停住脚,母亲知道他有话要说,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番,先出了声:
「挺好的?」
「嗯。」
「严梓说你做饭,很好吃。」
那时以为儿子是为了和他们对着干闹脾气才瞎胡闹要去开什么食堂,结果没想到听严梓说严庭把那里打理得可好了,很多客人,他做饭也好吃。老唐家的儿子和叶旗也在那帮忙。
「她还说什么了?」
母亲一笑,摇了摇头。
严庭看了眼护士站,又回过头来问:
「情况,到底怎么样?」
「严梓跟你说了吧?病理上,看不出来,医生说这种情况正常,但要我们有个... ...有个准备。」
见严庭皱起眉,母亲连忙又说:
「有准备,也不是说别的,如果是恶性的,就得化疗,可能要好几个疗程。你,你爸他也要六十了,就怕人吃不消。」
严庭听到这里,稍微放下心来。严梓昨天大概是一慌,没跟他说这个部分。
「妈,」
「嗯?」
「你和严梓,最近也没好好睡吧?」
「哪里睡得着啊,你爸,他思想包袱也挺重的。」
见儿子放软了调子跟自己说起了体己话,母亲心里也一热,也不在严庭勉强撑着了。
「昨天晚上,他就没睡多久,我看他睡不踏实,也没敢睡,到快早上吧,他睡了会儿,」母亲眼一红,停了停,又慢慢说:
「我就起来,想着给他拿毛巾擦擦,就看到他一下子把手抬起来了,像是要抓个什么,我一下慌了,以为怎么了,过去一看,他人是醒了,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问他怎么了,做噩梦了?他好半天没理我,过了会儿说不是,我给他擦脸,他才很小声说,是梦到爸了。」
母亲并不知道父亲在车里说过的话,以为严庭对父亲的疏远只是因为那时工作的原因。严庭听到这里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往病房那边看了过去,半天没作声。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和严梓都想好了,真要化疗,也不是要一直住院的,两个人也照顾得过来。」
似乎是想到严庭爷爷那个时候,母亲又说:
「你爷爷那时,我们,如果多,如果多照顾一点就好了。」
严庭转过头来,望着母亲,看了好一会儿才说:
「可是没有那种如果。」
母亲一愣,瞧着严庭没什么表情的脸,严庭也继续望着她,直到过道里有人来了,母亲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你说的对。」
是看到自己老公在面对这些时的模样,才去想了严庭爷爷那时,也是希望家人能多陪在身边的吧。
母亲知道严庭说得对,她又何必再去找些个借口呢?于是把话题转到下午的手术上,严庭听着,这时严梓出来叫他们进去,说是父亲醒了。
跟在母亲身后进了病房,严庭在床位站定。父亲抬眼看到他,先是没说话,过了会儿嘴巴动了动,说「你来啦。」
严庭答了句,父亲想坐起身来,严梓连忙过去帮他。
「一开始就跟这丫头说了,不跟你讲是想等手术完了再说,她就是藏不住事,跟我说已经跟你讲了,你自己那边都安排好没有?就这么过来会不会耽误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的缘故,父亲的话比以前要多。严庭听他嗓子有些哑,想起他得禁食禁水,于是站近了些对他说道:
「我那边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父亲忽然用一种有点似老年人特有的调子重复着,又把盖在身上的白被子上的褶抹了抹,也不再看严庭了。严梓连忙又讲起旁边那个专门热饭打水的房间今天微波炉坏了,到中午才换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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