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者为什么会被杀原因不明,但由第一个死者的死法,极有可能是与三年前,苏碧琚的案件有关,而第三名死者,原因明显,是凶手欲嫁祸。
但……既然是要嫁祸,何不将计就计?
楼陵计上心来。
楼陵找来楚江开将计谋与他说了,楚江开拍手称好。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楼陵说。
“什么?”
“当年看到苏碧琚死状的并人不多,连苏碧琚的家属都不知,若是复仇,又怎知苏碧琚死状?再者,若是当初就知道凶手是谁,又为什么不揭发?所以我怀疑,苏碧琚没死。”楼陵神情坚定到楚江开无从反驳。
“死与没死,一探便知。”楚江开说。
9.雾雨
三更,正是夜阑人静时。
滨洲郊外一处坟场微微亮着光,偶尔一两朵青绿色的鬼火飘忽忽而过。
楼陵扇子一扬,扫散一朵鬼火。他一身黑衣,却提了个白色的灯笼,乍看就像个白灯笼在半空飘来飘去。
幸好现在已经很晚,不会有人经过,不然非得让楼陵活活吓死。严鸿渡想,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一身白衣,站在坟场上远比灯笼来得吓人。
“别光站着,帮我找苏碧琚的坟。”楼陵理所当然地差遣严鸿渡,严鸿渡也乐得为他服务,于是弯着腰,借着灯笼的微光慢慢找寻。
虽说苏家不是大家族,但是好几代人下来,坟也是不少。
半天才找着,苏氏碧琚之墓。
楼陵将灯笼挂到树丫上,拿起铲子挖起坟来。
严鸿渡自然也不敢站在边上看,忙也拿来铲子帮着铲土。
挖出一铲,倒到一边,严大老板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是熟悉,看得楼陵想笑,他虽一身白衣,可袖口衣摆处的平金法刺绣,却是银丝,腰间腰带是金丝刺绣,头顶是束发用的白玉镶红宝石,怎么看,都是那种尊优处贵的世家公子,与他的动作极不搭调。
严鸿渡抬起头,正巧看到楼陵似笑非笑地注视自己,“陵,你这样看我,会让我……”
“我哪有在看你!”楼陵打断严鸿渡的话,窘迫地扭头不看他,手下一铲一铲更加用力。
“行,你说没看就没看。”严鸿渡说,暗自得意笑。
又好一会无言。
土挖得差不多,朱红棺木整个露出来了。严鸿渡拿着铲子要撬,楼陵却拦住他。
“且慢,先把灯笼给我。”
严鸿渡照做了,楼陵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棺木盖子与棺身的接口。
这如他看到一样,边延并不平整,那凹下去的磨损,就像是有谁在棺木封好之后又把它撬开的一样。
“开棺!”楼陵起身对严鸿渡说到。
棺材被强制打开,里面却有一具骷髅,大大出乎楼陵的意料。
“这能不能推翻你‘苏碧琚没有死’的推断?”严鸿渡调侃到。
“你说呢?”楼陵倒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他跳入棺木中,“即使是骷髅,也能帮我作证。”他笑得很是灿烂。
严鸿渡只觉得这深夜都要被他照亮似的,不由得呆了呆。
楼陵没空理他,自个忙着检查那具骷髅。
“这确实是一具女性的尸体,死了有二三年。从牙齿上判断,她的年龄约摸十四、五岁。可是,她致死的原因却与苏碧琚大不相同。”楼陵顿了顿,以扇指骷髅脖颈处,“死者明显是喉咙被人掐断而死,连骨头都被压碎。”
“可是,即使苏碧琚的坟墓中躺的不是她自己,死人也是无法‘复活’的,当时我们都看到了,苏碧琚身受多处剑伤失血过多而亡。”严鸿渡道出疑问。
“错,还是有人会的……”楼陵说到最后,却是含含糊糊。
“谁?”严鸿渡心神一敛,生怕楼陵口中,会说出那碰触不得的几个字。
楼陵却是哈哈一笑,说:“谁?我怎么知道,这世上神人多了去。”
这楼陵,居然敢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推断苏碧琚没死,真是够大胆的!严鸿渡偷偷想着。
“怎么了?”楼陵看着发呆的严鸿渡问到。
“没,没事。”严鸿渡摇摇头。
“还是,你知道,哪里有这样,有起死回生神力的神人?”
“我怎么会知道。”
楼陵失望地哦了一声。
“呃……”见楼陵闷闷不乐的样子,严鸿渡差点脱口而出,不过他毕竟还算理性,马上转口:“把土填回去吧。”
“陵,你心中有比较嫌疑的人选了吗?”严鸿渡边填土边问。
“嗯。林婉如不是犯人,能让张秋池以为犯人的林婉如的,只有一人。”楼陵停下动作:“可惜我还没有直接证据。”
“是么?”
“嗯。”
东方逐渐放白,严楼二人慢慢走回衙门。
案情,也如东方的天空一般,逐渐明亮起来了。
严鸿渡与楼陵走回滨洲城时,天已经大亮。
天微微飘着牛毛细雨,严楼二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
严鸿渡想买把伞,却让楼陵拒绝了。
“这样的天气,正好。”楼陵笑起来很好看,隔着雨雾即使近在咫尺,仍让严鸿渡感觉到他像蒙了层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我不喜欢这种天气。”严鸿渡皱了皱眉,企图去拉楼陵的手,却被挣开。
记得那时候也是这种天气,严鸿渡初遇见全身湿透的楼陵,也不知道他在雨中走了多久,才会淋成这样。单薄的衣裳贴在瘦弱的身体上,眼神空洞,神情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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