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柏妃和欧阳常跟在使者身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间场所,巨大的警示牌立在树下,赫然写着八个红色大字——灵雨区域,危险勿入。
欧阳常环视四周,景色和山中其它地方并无太大不同,只是树木更高更密挡住了更多阳光,阴暗的地上杂草丛生,偶尔传出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他偏头看着柏妃,柏妃轻笑:“水系神社的人可是黑榴大餐的首选,我可没兴趣去里面当食物。”
“总有不要命的人今天会进去吧,他们根本不知道黑榴有多危险。”欧阳常拍拍警示牌,有些无奈。
“两位请随我去神社吧,庆典很快就要开始了,况且,进入午后,这里将变得不安全。”使者恭敬地提议。
欧阳常转过身,正欲离开,却瞅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回过头去寻找,却又什么都没看见,他有些在意,望向禁区里面,除了树还是树,不见人影。他揉揉眼睛,跟在柏妃身后朝神社走去。
梁晓筝背着包继续在山中前进,她觉得自己进入了迷宫,转来转去都回到原地。再次回到最初地点,她无力地坐在地上,翻出食物往嘴里塞,喝完瓶中的水,她靠在树上小憩,不想竟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她揉了揉眼睛,舒展着酸痛的身体。不知为何,很淡很淡的光芒从草堆溢出,脚下的世界泛着白色光泽,薄薄的烟雾弥漫,冰凉的水滴落在肩头,梁晓筝扬起头瞬间惊呆了。树缝外阳光明媚,却没有丝毫光线进入树林,看不见的不明液体一直落下,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草丛中,草上明明没水,踩着却特别滑,害得她险些摔跤。
她停下脚步,伸出双臂,能感觉雨落在身上,却看不见,而看不见的雨给人雨景中的感受。如果这是灵雨,那雨愿应该就在附近。梁晓筝立即变得兴奋,低头寻找半透明物体,仔细观察着地面任何可能的细节。
巴掌大的空地上,半透明的花闯入她的视线,淡紫色花朵尚未完全绽放,细细的花瓣环住淡黄色的花蕊,梁晓筝小心地捧起那朵花,开心地抱在怀里。
身后飘来的难闻焦味将她从无限幻想拉回现实,梁晓筝不高兴地扭过头,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差点叫出来。类似人却又不能被称为人的物体站在她身后,浑身上下如同烧焦了般,黑乎乎的一片,凑上前的脸更是惨不忍睹。
梁晓筝使劲瞅着它身上那件军绿色衬衣,回忆早些时候在山里遇到的那三人。没有更多时间给她考虑,干枯的手径直伸过来,目标明显是她手中的雨愿。
梁晓筝右手紧握着雨愿,费力往后一跳,竟差点跌倒,她飞速抱住旁边的树干才避过一劫。想逃跑却没机会逃,全黑的胳膊用力挥过来,她抱着树往下一蹲,黑色胳膊打在树干,一声闷响,焦糊的手落在她脚边,手指还不时地动两下。
梁晓筝向上斜瞄了一眼,可对方眼眶口中全是烧焦物的脸上哪能看出丝毫表情。她摸到地上一块石头,欣喜地抓住用力扔出去,可石头却在对方头上穿了个窟窿后落到了后面,没有起到意料中的效果。
梁晓筝惨叫,松开树干,没命地往前跑,却被困在迷阵之中,绕来绕去总是回到原地。她不甘心地尝试着任何有可能的方向,拖着沉重的腿不停地跑。
透明的雨落在身上冰凉一片,干燥的头发仿佛湿透了般,难受地粘在脸上,刘海挡住了逐渐模糊的视线,t恤紧贴身体,呼吸愈发困难。
路越来越滑,她拼命地跑着,漫无方向,她只知道自己必须逃出去,她要告诉雨愿她的心愿,要让今雪恒看到静山最漂亮的景观。
山下神社,祭山庆典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欧阳常换上神社送来的庆典礼服,内衬素纱,外着黑底金丝绣花长袍,他无聊地仰望着离地三米的木台上,手持树枝的人唱颂着奇怪的祝词。
祭祀在一片空地上举行,十个方形火堆围成圆,圆正中是木台,每个火堆后有两个半米高的雕花木凳,凳上分别坐着神社邀请的观者,观者将相继送上从本社带来的祝福物。
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在火堆后方二十米处,默默祈祷着。
祭祀刚结束,人群尚未散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连滚带爬冲入人群,他推开身边的人,跑到火堆旁的空地:“黑榴出现了!黑榴附在了人身上!”
安静的人群立即慌乱起来,议论此起彼伏,胆小的人开始四下散去。
欧阳常站起来,面向山,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该不会想去禁区吧。”柏妃看到身旁欧阳常举止怪异,善意提醒。
欧阳常犹豫片刻,很是矛盾:“我不是很确定。今天在禁区外我好像看到梁晓筝了。”
“她去禁区?你看清楚了吗?”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好像看到一个人有点眼熟,但眨眼又不见了。有种不好的感觉。”
柏妃忽然恍然大悟,瞬间脸色大变:“她说今天有重要的安排,该不是找雨愿去了吧?以她的个性,这很可能!”
“她去找雨愿?!”欧阳常气得直跺脚,几乎在咆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必须马上去禁区,万一她遇上黑榴就糟了!”
欧阳常将碍事的长袍捆在腰间,转身就往山里跑,却被闻言赶来的静山神社的人拦下,欧阳常急得大吼大叫。拦路的人将透亮的小瓶子塞在他手里,瓶中一团火正在燃烧:“如果非去不可,戴上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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