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冲天苦笑着,喃喃地念出志得意满的名字。
他也许真的不该放任小时候兄弟般的情义在心底慢慢发酵变质,对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来说,那毕竟是畸形的感情。
他又怎么能奢望一个彻头彻尾的直男去接受呢?
或许除了他一飞冲天,根本没几个人能那么自然地接受爱同性的事实。
费了老大的劲,过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让父母对他彻底失望而不闻不问,是管不了也是放弃。
连至亲都无法理解,他还能够让谁理解?
是啊,他们觉得你是怪物,觉得你恶心,觉得你是人妖娘娘腔,真的不出奇。
可是他还有关心自己的朋友,并肩战斗的伙伴……他不哭,即使再难过,他也能让自己笑得无比开怀,若无其事得好象一点也没有受伤。
只要这样能让朋友们放心。
他没想到,真正安慰到自己的,会是堂前燕,这个刚收不久的徒弟。一飞冲天拍拍堂前燕的肩膀,叹息一般道:“或许……今天发生的也算是好事……所以我才不哭……”
“好事?”
“嗯。”
因为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灰心,尽管目前还无法动摇,无法让他就此放弃。但是,或许等到灰心越来越多,积累到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就终于能够不去爱了吧。
堂前燕有听没有懂,只能任由一飞冲天的目光几乎是凶狠地在自己身上逡巡,让他更加茫然:“师父?”
一飞冲天的脸色猛然垮下:“燕子你果然又死过了,连白板装都不齐了,这样太破坏我的形象了嘛!”
“哦。”堂前燕默默思考,为什么自己装备被暴掉会破坏师父的形象。
一飞冲天也开始思考,是先带堂前燕去买点二十级的装备,还是先去练级——反正要从二十级练到更高级也是眨眼间的事,低等级的装备并不重要呢。最后他注意到了另一点,问道:“燕子你还没进门派?”
飞仙中有五大系的门派,分别是金系的云霄派,木系的盘虬洞,水系的斗阙宫,火系的乾元楼和土系的撼地门。
“没有。”
一飞冲天也没问他为什么到二十级这么久都没加门派:“那现在先去加门派吧,燕子有没有想去的门派?”
“没有。”
一飞冲天斜睨住他,揶揄道:“燕子,我倒觉得你很适合盘虬洞的。那是木系的,和你的气质多么契合呀!”
“哦。”堂前燕开始往前走。
一飞冲天不解地问:“燕子你去哪?”
堂前燕比他还要不解:“去加入盘虬洞啊。”
“……”一飞冲天终于明白,玩笑这种东西开到自家徒弟身上就是对牛弹琴,不,对奶牛弹琴貌似还能催奶呢,应该是对朽木弹琴!
既然决定先加门派,他们就得顺着官道前去离无名小村最近的镇子找到接引童子拿任务。一飞冲天从沉思中骤然醒转,朝四周一看,就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燕子。”
“啊?”正在打怪的堂前燕,茫茫然朝他看了一眼。
一只山猫迅疾地抓过来,在他手上留下一道伤痕。伤很轻,堂前燕毫不在意地用剑朝山猫砍去。山猫被砍得嗷嗷乱叫,再飞快抓来。
再原番不动的砍去。
抓来。
砍去。
堂前燕和山猫你来我往,简直就像过去那些回合制网游里的战斗模式。
一飞冲天郁闷了,这种不懂得变通,只知道靠等级上的天然差距来硬碰硬的笨蛋,真的是他的徒弟吗?
他真的能把他带成高手吗?
一飞冲天垂着眼,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远处,堂前燕继续和一只接一只的山猫打斗着,照样是你抓我一下我砍你一剑。下午的风吹过官道两旁的绿树,浓密的树冠在风声中和出沙沙的声响,带出一种明快而干脆的节奏。
一飞冲天忽然动了。
他抛出飞剑,剑光如冰似电,霎时间穿透了山猫,毫不留情地收割着成群结队怪物的生命。
直到周围再没有一只存活着的怪物,官道上堆满了还未刷去的山猫尸体。远远的,有几队正在练级的新手玩家目瞪口呆之余,也为他雷霆万钧的出手而震慑住,面面相觑着躲得更远了。
一飞冲天弯起嘴唇,轻声道:“燕子。”
对着那一地狼藉,堂前燕也有些发愣:“啊?”
“……我知道意满真的没有恶意,真的。你看,他不是还让浴池给我把暴掉的装备送回来了么。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看到我,因为我会让他很苦恼。他没做解释,因为他怕解释了会让我曲解他的意思,再生出新的希望。他觉得我选择的是错的,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以此来坚决表明他的态度。”
他如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话,却牛头不对马嘴。似乎在说给堂前燕听——但他根本不曾理会堂前燕是不是听到了,是不是听懂了。又似乎,他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堂前燕道:“哦。”
一飞冲天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可是燕子,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其实才说明他的心肠根本就不像他以为的那么硬?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好人啊。”
所以,他还想要再努力一次。
“哦。”
“你也觉得我应该继续下去对吗?”
堂前燕望着他,他的双眼晶亮,有种难以描述的东西透了出来。让堂前燕觉得,如果回答错了,那些东西会在瞬间粉碎。
他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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