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君,你果还活着!”莫云卿性子最急,不顾自己身上带着伤,扑过去一把抱住殷无杳,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张俏丽的脸,又开口道:“还好、还好,那日果真没伤了你这花容月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又是为难得无法挣开身,殷无杳很尴尬的瞅着柳尘冉,道:“白虎君,你家的鸟儿你不管么?”
听着殷无杳把莫云卿比作“鸟儿”,柳尘冉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住已经浮上脸的笑意,柳尘冉维持着一贯冷淡的样子,轻轻拽走了莫云卿。那主儿当然是不肯就这么依了,柳尘冉便在莫云卿耳畔轻轻嘀咕一声:“云卿,亦选兄的眼睛可是已经喷火了。你还是收敛点的好。”
等到莫云卿自殷无杳身边走开,那武林盟主的遗孀疾步从厅堂之上走了下来,看着殷无杳,声音微微带了哭腔。
“娇儿啊,你可让为娘的好生担心。”
看着那和自己有着相似脸孔的女人,殷无杳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任由自己的娘亲抱着自己上演一出亲子重逢的剧目。盟主遗孀的哭泣和殷无杳漠然的表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到那夫人哭得差不多了,殷无杳抬起仍然握着钢刀的手,抵住夫人纤细的玉颈,让那夫人离自己开出一臂的距离。冷冷得看着那夫人,殷无杳没有表情的脸上依然是一份蒙昧。
“娇儿,你这是……”
“河北铁英囤、山西金钱帮、济南尚武门、辽东沙棘会,除了这些帮派以外,还有大小不等见不得光的另几帮派。”殷无杳没有看任何人,用一种淡淡的口气慢慢说着,“这些帮派都是近来小有实力的帮派,而且也都是武林中人称为‘邪帮’的那一类人。武林盟主之位,已从缺了数年,而众所周知,武林中除了几大前辈长老之外,年轻有为又颇得人心的,就是那青龙君穆氏亦玄。青龙君为人正直,极难找出什么纰漏之处,而独独却在五年前,斩杀了麒麟君殷无杳,成为他形迹中一大污点。所以,武林中没有什么正派实力的帮派,便勾结武林盟主遗孀,声称已故的麒麟君殷无杳为盟主夫人的孤子,借以斩杀青龙君,增添自己实力。”
殷无杳的一番话,让很多人瞪圆了眼睛。这殷无杳隐迹江湖五年,却说得头头是道,让所有人都茅塞顿开——这麒麟君是否真的就是武林盟主夫人私通生的儿子暂且不提,就这目的,也是让众人清清楚楚了。而且再看看倒下之人与不动之人,确实是属于哪几个新兴帮派中的面孔。
“麒麟君,还是无杳拔刀张弩的。盟主夫人是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这样为好——多少,也要顾及个前盟主的面子。”柳尘冉走过来,轻轻劝解了殷无杳几句。
放下刀,殷无杳轻轻笑了一下,又道:“我本是一弃婴,被南蛮子苗帮人捡去,花了一旬的功夫,将我做成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杀人工具。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有人叫我‘因缘’尔后,授我武功的恩公,为我表字‘无杳’。所以,我殷原殷无杳,没有父母。”
殷无杳话音未落,只听见耳边呼呼有风袭来。转首一看,竟是那盟主夫人的姘头,举剑向着殷无杳刺来。
轻轻回身,殷无杳躲开那致命一击。回过头,又见另一波凌厉攻势随之攻上。
殷无杳身形轻盈,而那公子也非等闲。几个回合下来,仍然难分伯仲。但那公子用的是剑,而殷无杳手无寸铁又足有残疾,能打成平手一是不易。而且那公子招招逼迫,让殷无杳无发分神去掏暗器或者丝线。
终于,那公子的气势微微减弱了几分。殷无杳得暇,从衣襟中掏出一枚暗器,直直打中那公子胸口。那公子气息一下子紊乱,步履也有些零乱了起来。
凑近身去,殷无杳擒住那公子的手,离那公子近在咫尺。
“麒麟君若要杀我,大可动手。”那公子见大势已定,也笑得从容。
“在秦淮河上,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而在那时,你炸断大梁险些至我于死地已是欠了我一条人命,而在山西,你不但用刀指着我的侍女还给青龙君下了毒,这些,我都未曾与你细细算过账。”殷无杳说着,看了那公子。而那公子也依旧面不更色,也看着殷无杳。
“杀了我,我无所谓。”
向着那公子笑了一笑,殷无杳伸手点了那公子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为何不杀我?”一直笑着的公子脸上微微变了颜色,“士可杀、不可辱。”
“因为……”殷无杳把身子又向那公子凑了一凑,“你名为武林盟主的养子,后来又成了夫人的姘头,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大哥。”
公子瞪圆了眼睛看着殷无杳,而殷无杳却没有再看他一眼。如同丢掉没有用的物件一般,殷无杳把那已经无法动弹的公子丢到了地上,向着穆亦玄走了过去。
“玄,咱们走吧。”
“麒麟君,你以为这武林盟主家的大门,是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一个彪形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没有说话,殷无杳扶起穆亦玄,轻轻向着众人笑了一下。
“诸位,后会有期。”
语罢,便从衣襟中抽出丝线,绕于房檐之上,飞身上房之后,便如同仙子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扬州城外,一座小小的茶舍前,是一盈河水。
调养数日之后,穆亦玄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而殷无杳虽然陪在他身边,却也是笑少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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