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日他便按帖子写的地方回了答贴,其中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同时他也留了一个心眼,要求父兄出了大狱才应承下这件事情。
那边倒很爽快,父兄果真很快就出来了,甚至还因祸得福,贺家老爷莫名其妙的升了半级,贺长夏还被府学老爷看中,收作学生,应考之路更加平坦。
全家都为这次的事情疑惑又欢喜,只有贺丹秋,惶惶不安着自己的前路。
又过去半月,贺家二子过陵水时不慎落船,几日寻找也不见尸首,人人都以为贺丹秋溺死在了江中。当夜,一个瘦弱的少年面对故宅方向遥拜,泣不成声。
二
知道看中自己的贵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威远王的时候,贺丹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恐惧多一些,还是荣幸多一些。
威远王是当朝最负凶名的王爷,是个听到名字就能让官场中人色变,止小儿夜哭的狠角色,传说他嗜血暴逆,杀人盈百,传说他府中没有留下一个妻妾,全都被他送去见了阎王,传说……
贺丹秋被自己脑子里的想象劾住了,又疑惑起来,没听说这位杀神嗜好男色的啊……
被悄悄送进王府的时候,贺丹秋听说王爷在外巡游,还要月余才会返回。他心头松了一口气,又发现府里人对王爷敬畏是有,可也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厉害,于是又松了一口气,等他听说原来王爷是在私下里巡游的时候看上的他,再算算父兄下狱的时间,觉得这位王爷好像没什么阴谋陷害举动的时候,不但更松了一口气,还起了一点点的感激。
等到这位王爷快要回来的时候,贺丹秋觉得自己已经调试好了心情,于是开始认真的准备起来。
他先是向服侍他的兰草和风铃几个丫鬟借了胭脂水粉等物,学习了描眉敷粉点唇等技能,又请人给他备了锦绣丝衣,颜色多是嫩绿粉红,鲜艳夺目。等到装备完全,贺丹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终于得了南风馆里头牌的三四分神韵,很为自己的天赋而感动。
王府里的下人大多不知道这个新来公子的底细,兼怀着对主人的十分敬畏,对于贺丹秋的做派自然不敢质疑,甚至还全力满足他的要求,而且在大多数人眼中,以贺丹秋的身份,这副扮相倒也不怎么违和。
所以,当凶名在外的威远王回到府中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衫,面色飞红,唇若丹朱的……男子。
这个王爷比贺丹秋想象的要年轻许多,他身形高大,略有些瘦削,虽然说不上风神俊逸,但是久居上位自然有一派威严气势,只可惜他神情严肃,让人不由心生敬畏而难以亲近。
这时候,正是月落梢头,摇曳的烛光弥漫着暧昧的气氛,王爷神情严肃,冷峻的五官仿佛石刻,只一双眼珠子,上下打量了贺丹秋一番。
贺丹秋落落大方的任主人打量着,他自忖今日打扮的无懈可击,比起那头牌,便是五分的精髓也得了,自然不怕人审视,只不过这位王爷的眼睛实在厉害,看人的时候仿佛刀子割肉,也难怪外面有那么多的流言风语了。
不过贺丹秋觉得,再厉害的眼睛,也不过就是一双肉眼,多看看也就适应了,于是也就勇敢的回视过去,可惜这位王爷不给贺丹秋适应的机会,只停了半步的时间,就转身离开了。
贺丹秋觉得自己有点失职,但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又一时说不上来,只对那双眼睛心有余悸,他拍拍胸口,决定明日再好生研究这个问题去。
“我的活祖宗,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想膈应谁啊?!”唯一了解内情的管家大人也是刚回来的,看到贺丹秋的打扮,狠狠的吓了一跳。
贺丹秋很无辜,他自觉十分认真的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可惜主人家似乎不怎么满意。
“王爷就是看上了你原来的样子,你这么胡乱折腾,小心害人害己。”管家看他有点悔意,于是苦口婆心的劝着,“也不要再想着什么惹恼王爷,被放出去的天真话,真得罪了咱主上,你那一家子,照样得不着好。”
贺丹秋更加无辜了,他可从来没有动过那些天真念头,他只是觉得,自己的面皮连清秀都算不上,素着脸怕更加会惹恼了那位尊贵的大人。
知道自己做错了,贺丹秋回去就洗了那一脸的脂粉,整个人也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再换上普通的青衫,他更加轻松得意。贺丹秋这时候觉得自己的以后日子大约也会好过得多,虽然想起那位威严至极的大人后,贺丹秋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
之后的半个月,王爷都没有靠近过贺丹秋住的小院子,府里的下人们虽然因为规矩森严而不敢怠慢,但是举止间到底少了些恭敬,也不如原来殷勤了。
对于王爷的冷落贺丹秋是真的没什么想法,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到王府里头讨生活的下人,是一个让主人家舒适开心的玩意儿,主人家觉得不舒适开心了,尽管把他撂在一边,贺丹秋绝不敢有半点疑义,等到主人家无聊了,招他凑过去逗逗乐,他也不会有什么不甘,这就是贺丹秋进王府时就做好的打算。
于是,就在贺丹秋心平气和的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的时候,王爷又上门了。
贺丹秋住的小院有些偏僻,但胜在素雅安静兼景色怡人,贺丹秋极喜欢后院一棵海棠树,时常在树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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