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不短,四年。”慕容举起四个手指在黎瑞眼前晃了晃。
四年,可以弹指即逝,也可以做很多事,对慕容芩篱而言自然是后者。
5天,不过眨眼时光,却足够让太后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小皇帝的御书房内总是堆满了奏折,鉴于小皇帝年岁小,大部分奏折都是太后帮着批阅的。而让太后心情一日坏过一日的源头便在这堆奏折中。
第一日,太后在一份奏折中发现了一张处方,那是太后当年尚是容妃,怀胎时期,太医院的方老太医所开的两张安胎药的处方。处方经久岁月,已经有些泛黄,老太医的笔迹一如当年苍劲有力。太后拿到这张处方时长长的指甲嵌进了粉嫩的掌心,鲜红的潮湿染红了陈旧的纸张。
第二日,太后在一份奏折中发现了一张画像,那是四年前太后除掉的原太子凤炅。宣纸雪白,笔色艳丽,是近期所画,这些都没什么,只是画中的太子确是倚在两年前才开的润雨酒楼二楼雅座内让人作画的。那天,太后的寝宫内的镇纸被太后不慎掉落在地,青白的地板上划出了丑陋的痕迹。
第三日,太后没在奏折中发现什么夹带的东西,却在御史大夫的奏折中得知,远在凤陵西边一直安守一方土地的肃阳王近日被查出竟然私屯兵马3万,已经有了谋反的迹象。太后深知3万兵马不是小数目,这些年竟然没有人查出来,或者说是有人可以隐瞒?皇帝年岁还小,即位不过四年,根基不稳,虽然这些年太后使雷厉手段,暂时压住了一些不满的人,但三万兵马一出必定还会引出更多意图趁乱得利的人。其实若没有慕容芩篱的插手,太后并不会太把这些放在眼里,可显然这三万兵马出现的时机不对。
第四日,早朝时传来边关急报,凤陵南疆出现骚动,驻守的兵马遭到夜袭,粮草被烧,兵马损失惨重,这让久已不经战场的凤陵举国哗然,风陵,要变天了。而令人恐慌的是,南疆根本不知道这匹兵马是哪国派出的。内有肃阳王意图不轨,外有不明兵马对凤陵忽视眈眈,朝堂上大臣们激烈的争议对策,坐在御座后垂帘听政的太后却没有同往日般立即下达懿旨。太后知道根本不必查,这必定又是慕容芩篱做的手脚。
第五日,这是四日来最平静的一日,早朝奏折一如往昔。可午膳后太后却在寝宫床榻上发现了一块手绢,一块带血的手绢。这对太后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的东西,手绢上有上好的刺绣,是宫里的绣娘为太后新设计的图案。
五日,每日太后都会从慕容芩篱那里的到一份礼物。这些礼物一环扣一环,让太后确实了解了慕容芩篱手上的筹码。别的不说,太后从这份礼物中已经看到四点,第一,慕容芩篱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方老太医开的处方,掌握了她当年的秘密,第二,慕容芩篱篱啸宫的势力这些年韬光养晦埋藏在凤陵朝堂,只等着给她最后一击,第三,当年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却被她废了的太子很可能根本没死,这对皇儿的帝位是最大的危胁,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慕容的一个套。第四,即使杀了慕容芩篱,也已经为时已晚。
在这五日中太后也不是没有任何动作,她派人彻底调查了慕容芩篱和他的篱啸宫。篱啸宫在凤陵的据点已经被她以各种理由查封,可惜人去楼空,她得到也仅仅只是这几个据点罢了。她还去查了洛云教,联想那日两人同睡一塌,两人的关系当然逃不过太后的眼睛。这五日,唯一对她有用的消息就是洛云教的黎瑞了,太后知道这可能是慕容芩篱唯一的弱点,可惜慕容芩篱却一路把他绑在了身边,让太后无从下手。或者该说想下手也是鞭长莫及,黎瑞本身也是不好对付的,洛云教在夏宇揭穿了意图篡位的睿亲王的阴谋,不仅帮皇帝扫荡了异心分子,更让武林各派免遭荼毒,俨然成了武林之首,莫说是她凤陵太后,恐怕夏宇皇帝现今也奈何不了他洛云教。
太后不是善男信女,这10年来载在她手上的人不少,可现在她却不知道对付慕容芩篱该用哪一招。打蛇打七寸,看到那条手绢,太后就知道慕容芩篱已经捏在了自己的七寸上,可是她虽知道了慕容芩篱的弱点,却是奈何不得。这生意,是不得不谈了,能得益多少还是全盘皆输就在今晚。
第五日晚,太后再次出现在慕容黎瑞所在的偏院。
“太后想必是考虑好了吧。”慕容芩篱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把折扇,敲打着手心,一派胸有成足。
“哀家有两件事需要慕容宫主解惑。”即使知道自己被慕容芩篱压得一筹,太后却没有多少沮丧,依旧高贵的坐在首座,淡淡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请说。”
“这些请慕容宫主给哀家一个答案。”太后拿出了那两日加在奏折中的太医处方以及太子画像。
慕容笑了笑,似乎早料到太后会有此一问,折扇遥遥点了下画像道:“太后可知执掌我篱啸宫戒律的暗堂堂主——炎昊为何总能想出些奇奇怪怪的刑罚吗?只因他来自宫中,宫中永远是折磨人的法子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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