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萧统说这番话时,言语郑重凛然,丝毫不似有私心存在。
韩毅此时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他俯下身,不顾殷向北身上骇人的血污,轻轻抱住了对方。
「你们是要我治好他,让他继续受你们刑求拷问吗?」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此人乃是魔教妖孽,死不足惜!」
身后的田掌门嘿嘿一笑,以为韩毅这没背景没身份的大夫必然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已是笑得十分得意。
岂料韩毅面色一变,一边抬袖小心地擦拭去殷向北脸上的血污,一边冷静地说道,「诸位都是名宿大侠,怎会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让我治好他,然后交由你们刑求他,接着,待他受不住时又让我替他疗伤,再由你们继续刑求,这样反复的折磨,想必再顽强的人也会有屈服的一日吧。虽然,他身入魔教是错,但是这也并不能成为诸位掌门践踏人命的理由!」
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斯文的区区大夫居然敢在他们这几位大掌门面前痛做斥责,脾气暴躁的田掌门顿时便想出手教训他。
孙萧统倒是镇定依然,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看得多,像韩毅这般迂腐之辈倒也是常见,对付这种人最好还是来软的,省得麻烦。
只听孙萧统轻轻一笑,上前说道,「韩神医有仁术,亦有一颗仁心,实在是令人佩服。不过,江湖本就是血雨腥风之地,今日我们虽然对殷向北并不仁慈,但是却为了让正道中人日后少流更多的鲜血。先生之仁,委实不适合用在这江湖啊。唉……若非这厮执意不肯说出一些机密,我们又何尝愿意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毕竟,殷向北也是的一名有胆有识的好汉。」
「既然孙掌门还敬重他是条汉子,何不就此取了他的性命,让他好过些。」
韩毅无奈地叹了一声,已是可以想象出这段时日里依殷向北那性子会吃多少苦头。
取了殷向北的性命,对孙萧统来说是迟早的事。
灭天教能屹立江湖百年不倒,乃是因为魔教之中藏有一个大大的宝藏,知道这事的人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以及魔教的现任教主殷向北。没有取得那个宝藏之前,孙萧统怎么舍得杀了殷向北。
但是此事自然不能让韩毅知晓,他面色一沈,捋须叹道,「为了正道百年之计,老夫不得不再三逼问殷向北,从他口中得出魔教的机密,便是天下都骂老夫恶人,老夫也只能担下恶名了。所以,韩大夫你不必多劝,老夫只问你,肯不肯帮我们这一回?当然,韩大夫若不忍此事,老夫也不会强求,只可惜殷向北或许就要带着我们永远不得知晓的魔教机密如愿以偿地死去了。」
他口口声声皆是为了正道,一脸的大公无私。
韩毅此时已是没有心情再去关心什么正道魔教之间的纷争,他抱了殷向北,心知对方这样的伤势若再不医治,只怕是性命难保。
但是若治好了殷向北,却还要害他受这些人的严刑拷打,岂不是害了他?
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殷向北死,韩毅却又做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要我救他不难,不过诸位好歹是正道名宿,怎能对一个无力反抗的伤者如此残忍行事?!我若救好了他交由你们刑求,此举却是违了医者良心!」
「哈哈,韩神医无需生气,方才田掌门所说不过是气话罢了。诚如你说,老夫敬殷教主乃是一条汉子,也不忍继续这样对他,不过他好歹是魔教之主,我们也不可能轻易放了他,留他一命,若他来日能想通也好。」
孙萧统看他紧抱着殷向北不放,心中已略约明白这个迂腐的大夫不过是想救此人一命,却又不想他们继续折磨殷向北罢了。
不过依照殷向北现在这个状况,他们也是不敢再动大刑,况且,审讯殷向北之时,他们早就发现了此贼的异常之处,届时不必动什么大刑,他们也能找出足够多的法子逼他招供。
干脆,他将计就计依了韩毅的心思,反正等殷向北拖回一条命之后,到时要怎么折腾他,便不是韩毅能管的了。
韩毅还没开口,脾气暴躁的田掌门又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
「孙掌门,咱们不是就这么轻易放过殷向北这小畜生吧!」
在围战殷向北时,他们四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头子若非用了暗器伤了殷向北的腿,其实并不能制住此人。
田掌门一想起此事便觉得屈辱难堪,后来刑讯殷向北时也是他动用了多种酷刑,直把人折磨到如今这奄奄一息的地步,他听见孙萧统这么应允韩毅,还以为对方真的要放过殷向北,顿时着起急来。
孙萧统暗自气恼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迫使田掌门噤了声。
「此时救人要紧,田掌门莫要不分轻重。」
看见孙萧统将话说得斩钉截铁,韩毅也敬重他们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大侠,想必不会言而无信,一时松了口气。既然这几位掌门都应允了的话,那么殷向北好歹一条命是可以保住了。
第二十章
地牢里潮湿阴冷自然不能让本就伤势沉重的殷向北多呆,韩毅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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