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确认道:“你说什么?抬起头来,大声些,再说一次。”
“初七只愿永远跟随主人。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永不离弃,永不背叛。”
“……那你之前的话……”
初七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是在书上看到,照着背的。”
初七绝不会说假话。
沈夜几乎是在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想,上天终究还是厚爱他。尽管它夺取了他很多东西,却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初七,与他相伴、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蒹葭
自那夜以后,初七与沈夜便日渐亲密起来。沈夜几乎走到哪里都带着初七,就连最机密的会议也会让初七隐在角落里,反正就是要初七时时刻刻都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如此一来,初七必然就没有时间再去生灭厅。为此,初七还暗中失望了好一阵;沈夜倒是乐见其成,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开什么玩笑,初七不过是去呆了五日便学会了反驳本座的话,要是再呆下去,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初七自然是揣度不出沈夜的这般心思,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揣度。对于初七而言,主人的命令便是一切,更何况,能够借此机会时时刻刻都呆在主人身边,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初七总是沉默的,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他的眼神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种语言,总是能将他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有了这样一双灵动又美丽的眼睛,任何一种语言对于初七来说都显得有些多余了。尤其是那夜过后,沈夜便摘掉了初七的面具,无论何时,只要他回头一望,便能看见初七那双清澈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一眨一眨地好像在说:“主人,初七就在这里。”那时候,沈夜总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白日里,初七就这样默默地跟在沈夜背后;到了晚间,沈夜会先指点一下初七的刀法,然后便在书房里一些典籍,而初七就在一旁安静地习字。寝殿里宁静安详,只有偶尔有那灯光闪烁,爆出一两点灯花。
沈夜年少时过得艰苦,后来又被谢衣背叛,于是便逐渐养成了唯我独尊的霸道性子。他厌恶与他相悖的东西,更痛恨对他的背叛。谢衣,便是前车之鉴;初七,是万不可再重蹈覆辙!于是,对于初七,他可谓循循善诱、谆谆教诲,一点一点地将他琢磨成自己最爱的样子。
或许,这是每个男人都埋藏在心中的隐秘愿望——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爱人,将对方的方方面面都塑造成自己最爱的模样;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成长,再一步一步地将其禁锢,使得对方的世界里只能有自己一个人。
初七,便是沈夜的愿望。
初七会使他最擅长的刀法,初七学会了他最厉害的法术,就连字,写的也是他最爱的簪花小楷。那些字,是他握着初七的手一笔一划描摹下来的。多年下来,初七临下的字都已经堆了满满一大箱。
“最近在写什么字呢?”
沈夜拿起初七练的字,只见上面写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寝殿里一时竟沉默了下来。初七发现自家主人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看得他心里毛毛的,于是便轻轻地捏住主人的衣角,怯怯地唤了一声:“……主人?”
沈夜大大地咳嗽了一声,背过身去。“怎么……突然想起了写这首诗?”
流月城终年难见日光,烈山部族人便个个皮肤白皙,沈夜也不例外。于是,白皙皮肤上的一抹红痕便显得尤为醒目。初七有些好奇地看着主人那红红的耳廓,呆呆地想着,主人果然好看。
初七看得有些痴了。沈夜等了一会儿不见初七回答,便转过身又问了一句。看着主人一如既往的冰冷面庞,初七心中暗暗有些失望,嘴上却老实地回答道:“是属下在生灭厅中看到的,觉得意境很美,便记了下来。”
沈夜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首诗不好。讲的是人心向往之、求而不得的故事,美则美矣,却太过悲伤。你若要临诗,可换一首《无衣》。”
“……是的,主人。”初七的心思还挂在主人红红的耳廓上,心里说不出来的失望,就连答话也答得没精打采。
若是旁人,那是万不能体察出初七的心思的,但沈夜却立即发现了初七语气中的失望,不禁在心中暗暗反思:初七难得对什么事物上心,自己这样做,是否对他太过苛责?又想:初七是自己的人,自然要听自己的话,也只需要听自己的话。这个些劳什子的诗词,不学也罢。最后,又免不了稍稍心软:初七一直都很乖巧,平日里自己脾气不好只怕会吓到他,还是要对他温柔一些才好。
沈夜的心中百转千回,终于珍而重之地下了决定。他将初七招到身前,道:“和我一起去看看小曦吧。”
沈夜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十分乖巧可爱,沈夜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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