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犹带倦意的情人半是担忧半是关切的眸,白冽予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须担心,同时双唇轻启,淡淡道:
“我对这个安排并无意见……问题只在于我若先行进京,宫中是否已有合适且稳妥的身份供我随侍帝王侧而不至于惊动海天门?”
当成他本打算透过柳靖云的管道入宫,可后来为了突破宗师境而将一应事宜交由西门晔处理后,这方面的布置自也转到了对方手中,故而有此一问。
闻言,流影谷少谷主一个颔首:
“关于这点,陛下身边本就有几名内侍是出自流影谷鹰眼,乃是家父与陛下联系的管道之一两个月前咱们计划定下后,我便已去信家父请他为此预作安排。俟二庄主进京,便可与鹰眼联系、调换身份入宫。”
“如此细微的安排,该说不愧是西门晔、不愧是流影谷么……调换之人的性格、习惯及人际关系等资料,也会事先替我预备好吧?”
“自然——以二庄主能骗尽天下人这么多年的功力,这戏演起来必是驾轻就熟的。”
“少谷主客气了。”
虽知西门晔的话略带挖苦之意,可如今冱羽也在车上,白冽予自然不好借行云寨的就是来刺激对方,是以当下只是淡淡应了,眸光却因陷于思量而有了片刻的低垂。
瞧着如此,原先始终保持沉默的东方煜终忍不住撑起了身子,抬掌抚上情人面庞有些不安地畜生唤道:
“冽……”
“只是先行一步罢了,没事的……不过现在马上分手多少有些突然,还是先依原定计划到了今日宿头后再说吧。”
说着,他扬眸瞥了西门晔一眼:“我想,少谷主临时改变计划,也该手书一封或留个印信什么的以便冽予联系接头吧?”
“二庄主放心。”
西门晔也只是因对方的询问才顺势提起了这个已在脑中琢磨了半天多的计划,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做好让对方马上启程的准备……只是看着那个得他一应后便再度恢复先前的慵懒靠回东方煜怀里、任由男人紧紧搂住自身的青年,饶是流影谷少谷主从不认为、也不打算认为这次的计划会失败,却仍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眸光因而下意识地瞥向了身旁总对白冽予有着绝对信心的情人,不意最先迎上的,却正是凌冱羽仿佛看透了他心思的、坚定而带着笑意的眼神。
——也正是这一刻,所有原先仍显得虚不着处的【信心】全都成了落了实的笃定……西门晔因此微微怔了下,却终在与青年的一个短暂对望后,露出了那曾一度在江湖上有着极大影响力、也即将赢回其影响力的自信笑意。
按照原本的计划,四人虽借结盟大典之势玩了招金蝉脱壳,却因是打着商队的掩护进京,不论心下如何急切,进行速度上也只能与寻常商队持平或快上少许,而不能来个日夜兼程的疯狂急赶——如非实力深厚的习武者,谁能受得了这种行程?若因此引起旁人的注意,先前的诸般努力可就付诸流水了。
也正是因着这么层顾虑,西门晔才会提出让白冽予脱离队伍独身启程,以便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尽早抵达京城确保帝王的安全……科即便是他,当初只怕也不曾想到白冽予单独行动之后,竟能将原来预估近一个月的行程缩短到六日之数。
而且,还是在不对自身造成过度损耗的情况下。
若是白冽予晋级之前,在同样留有余力不造成自身过度损耗的前提下,这样行程至少也得花上半个月才能走完……宗师与非宗师,这一线之差,委实在各方面都有着天壤之别。
事实上,这一路行来,白冽予甚至感觉不到自身有什么太大的损耗。破除了自身与天地间的障壁后,随着体内无名功法自然流转,那无时无刻不与自身沟通着的沛然之气总能轻易抹除体内初生的疲惫,更让他得以借着这个机会在这孤身赶路的过程中越发熟悉、掌握自个儿现有力量的运用方式。
按着事先安排好的身份易容改扮入城后,假扮成一名中年汉子的他先依西门晔临别前的指示同鹰眼的线递了信,而后方于临近接头地点的一座客栈落了脚。
白冽予虽从未真正以一个秘谍的身份行动过,却毕竟已一手掌控了冷月堂近十年之久,自然很清楚此类行动成功的关键何在——情报人员本身的素质固然重要,可更能决定成败的,却是情报组织本身的谋划和应变能力。如果组织本身能充分考虑到各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并针对不同的状况制定不同的对应流程,便是参与的谍报人员资质并不如何出挑,所能发挥的作用和稳定性也必然远优于一名单枪匹马的优秀秘谍。
当然,这些对应流程什么的,不论在鹰眼或在冷月堂都是相当机密的事,一般基层成员通常只知道与自身任务相关的部分,唯有经过重重考验的高层才能接触到更详细且全面的资料,更别提像他这种仅止于一时合作的【外人】了……只是白冽予虽极擅长临机应变,却向来更信奉完全准备的重要性,是以定下了这次的行动后,他除了同西门晔取来必要的手书和令牌外,也在不逾越对方底线的前提下问清了相应的情报和流程,从而对此次的接头程序有了个根本性的了解。
西门晔对他的身份安排,说穿了无非就是【偷天换日】四字,与一名陛下身边的内侍互换身份潜入宫中,借此达到随侍陛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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