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牡丹就更奇怪了,连阿萨辛也觉得有些蹊跷,二人对视一眼,当下也没有表露,继续随着那宫人往住处走。等到了有朋馆,阿萨辛挥退了伺候的宫人,才朝牡丹问道:“本座记得你说过,宇晴是浪穹诏的公主,一心想要报仇,她怎么会成了阁罗凤的上宾?”
牡丹摇头,“丹儿也不知道,不过丹儿倒是想起一件事。”牡丹踱着步坐了下来,给阿萨辛和自己沏了杯茶,努力回忆着说:“丹儿想起,多年之前,那时六诏还未统一,阁罗凤似乎曾向浪穹诏提亲,想要迎娶宇晴,可是最后不了了之,好像是宇晴不答应。”(注二)
“哦?”阿萨辛微微挑眉,坐到牡丹身边,“这倒是有趣,难道她如今回心转意了?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牡丹耸肩,“世事难料,谁知道呢。不过既然她也在这里,丹儿找机会和她见个面,试试她?”牡丹询问地看着阿萨辛,阿萨辛拍拍他的手,“有机会再说,这里是南诏皇宫,你不可胡闹,小心为上。”
牡丹斜了阿萨辛一眼,嘟着嘴揉在他身上撒娇,“丹儿什么时候胡闹了。”阿萨辛搂住他,笑着刮他的鼻子,“本座只是叮嘱一句,本座的丹儿最乖最听话了。”牡丹被夸得眼睛都笑弯了,探着身子去亲阿萨辛,阿萨辛双手圈着他,任由他嬉闹。
二人笑闹着,过了一会又有人来通报,王上有请。等到了地方,阁罗凤还未来,牡丹不屑地轻哼了声,心道坐上王位果然不同,架子也变大了。
所幸阁罗凤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片刻后便有内侍尖细的嗓音从内殿传来:“王上驾到——”
牡丹循着声音抬头,一眼就看到宇晴居然和阁罗凤一起出来了,牡丹心中一讶,好在之前已经见过她,脸上倒没显出什么。
可宇晴却没有这般镇定,她显然是不知情的,见到牡丹惊讶万分,脱口便道:“阿拉木哥哥!怎么是你?!”
牡丹一阵无语,就宇晴这样的心计,想要复国怕是无望了。而阿萨辛一听这话,便知这是阁罗凤故意安排的,他恐怕早怀疑丹儿的身份,特意利用宇晴来试探丹儿。
阿萨辛将牡丹紧紧拉倒身边,暗中凝起几分内力,面色微沉地看着阁罗凤,“南诏王好心思。”既然阁罗凤已经知道,他也没有再否认。
“前辈误会了。”阁罗凤一抬手,语气依旧谦和,但动作间已尽是王者风范,“小王此举确实存了试探的意思,但绝没有恶意。南诏已经统一,小王从未想过要赶尽杀绝,更何况阿拉木的母亲曾有恩于我。”
“是吗?本座倒是不曾听丹儿提过,愿闻其详。”阿萨辛缓了神色,却并未放松警惕。
阁罗凤目光望着大殿外远处的虚无,继续说道:“十五岁那年,我奉父王的命令外出办事,不料途中却遭人截杀身中毒箭。就在我险些丧命之时,遇到了外出游玩的阿拉木的父母。他父王认出是我,本不想管,是王妃劝服了他将我救下,我这才捡回一条命。”阁罗凤简单说完,又看向牡丹,“我被你娘救下后,还在施浪诏的王宫住了几天,不过那时你还小,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牡丹皱着眉,极力搜寻着记忆,忽然眉宇一展,“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你。”牡丹依稀记得小时候见过阁罗凤几面,但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场景,那时太小,记忆早已模糊,经他这么一提醒才全部涌出脑海。那时他娘从外面带了一个少年回宫,一回来便让人宣太医。那少年浑身是血,他还被吓了一跳。起初他并不知道少年是南诏的大王子,直到有人来接少年回家,自己才知晓了他的身份。
牡丹朝阿萨辛点点头,示意阁罗凤说的都是真的。阿萨辛这才稍稍放心,“既如此,是本座误会了。”
阁罗凤笑着客气,“无妨,是小王莽撞了。前辈也是太过在意阿拉木,才会如此。”
“王上还是叫我牡丹吧,阿拉木,施浪诏……已经成为历史了。”牡丹勾嘴一笑,眼神却瞥向站在一旁,只说了那一句话便不再开口的宇晴。果然,宇晴闻言捏紧了拳头,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阁罗凤听了自然十分高兴,哈哈一笑,“牡丹公子果然快人快语!不错,人活着应当向前看,而不是沉湎于过去。诸位请坐,上茶。”
四人闲聊着,牡丹又试探了宇晴几句,宇晴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牡丹心中便有了论断。阁罗凤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似得,和几人说笑,邀他们参加两日后的即位大典。按理这即位大典早该举行,阁罗凤却以为先王守孝为由,硬是往后拖了几个月。
说话间牡丹竟还得知,原来他娘的陵寝也是阁罗凤保住的。是阁罗凤收到消息,赶去阻止了唐军,可惜他终究晚了一步,赶到时阿尤已经被杀了。得知这一出,牡丹对阁罗凤的态度瞬间好了许多,不像以前总想刺他那么几句。
阁罗凤留几人一起用了晚膳,等回到有朋馆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牡丹让宫人送了热水,又给阿萨辛宽了外衣,“天色不早了,丹儿伺候您沐浴吧。”
阿萨辛搂住他,“本座自己来,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累不累?”
牡丹伸了个懒腰,点点头,“有一点。”
阿萨辛笑道:“一起洗吧,洗完早些休息。”
“刚才席间,本座看你一直在观察宇晴,可看出了什么?”阿萨辛边给牡丹擦洗着身子边问道。他声音淡淡,混杂着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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