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琥珀一同在高山老人膝下长大的高渐飞也是如此,不过,他问起自己的身世时,高山老人却能明确的跟他说清楚。
高渐飞出生的那一年正是大旱之年,高渐飞的父母都是些地里刨食的农人,这地一旱,便种不出粮,种不出粮,就有无数农人饿死。是以,高渐飞才会被高山老人捡到,并收养。
琥珀百般施为都不能在高山老人的口中探听不出自己的身世来,无奈之下也只当自己跟高渐飞一样,是父母死在了灾荒之中,也免了她胡思乱想,认为自己有没有可能是被亲人所遗弃的。
只是,自十岁开始至今,琥珀都死了心五六年了,高山老人却猛得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俊美的青年男子是自己的亲叔叔,琥珀真是又惊又喜,同时又有些忧心,是不是高山老人为了安慰卓东来而拿了自己出来充数的。
可眼看着卓东来竟带着些希冀的神色看向自己时,琥珀还是禁不住懦懦的唤了对方一声:“叔叔。”
随后,三人就随着卓东来一起回了悦来客栈。因为卓东来说,既然是一家人,便不该让家中人住在客栈中,好好歹歹的,那大镖局也算个去处,干脆就去那里住上几天,也能让一家子多亲近亲近。
高山老人自无不可,因为他也有心自己这个小师弟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卓东来的名头,高山老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虽则说起他的人甚少,说起司马超群的更多些,但卓东来好歹也是司马超群的左膀右臂,是跟司马超群一起打江山之人,只要提起这个神话般的英雄人物,自然也会扯到卓东来。
听着司马超群的事迹,少不得就会联想到卓东来的艰难,高山老人初初听时并不以为意,如今想来,司马超群在其中也遇到了不少难处,更何况那卓东来?便是其中情景到了如今不过是轻描淡写的述说几句,当高山老人年纪大,见识多,如何不能领会这其中的凶险?!
更别说,卓东来幼时被流水养在膝下,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须知道,若是真如高山所猜测的那般,师父与师母的死与那流水有干系的话,这般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会对师父的稚子施下何种手段……光是想想,都会忍不住不寒而栗。
高山去收拾了包袱,退了房,领着琥珀与高渐飞就随着卓东来进了大镖局的大门。期间,还想着卓东来在客栈时对自己说的话是有什么意思,什么叫:“萧家是不是有生双生子的传统?”
高山并不太了解萧家是不是总有人生双生子,因为高山见过的萧家人不过是就其师父萧大师及师母,并萧泪血和琥珀而已,如今又加一个卓东来,哪里知道萧家人是不是有生双子的传统。不过,又一想到卓东来确实是该有个双胞胎的兄弟,那么他的话自该话中有话的。
等到高山随着卓东来进了大镖局的大门,一行四人行至内院之时,终于是明白了过来。
只因有一女子灿笑着朝卓东来飞奔而来,大哥大哥的甜甜叫着,看在旁人眼里,总是一个绝色女子,但在高山老人、琥珀和高渐飞的眼中,却满是惊异。
此时,琥珀已经又围上了面纱,所以蝶舞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就好奇的问道:“大哥,你不是与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起去了曲江池吗?怎么是大哥你先回来了?还又带了人回来?可又是大哥的朋友不成?”
“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可叫我先回答你哪里才好?”卓东来笑着捏了捏蝶舞水嫩的脸蛋,不轻不重的力道让蝶舞生气也不是,嗔斥也不好,只能一跺脚,撒娇似的嗲了一句:“大哥,我的脸被你捏坏了,你可拿什么赔我!”
“哪里有坏?不还是美人儿一个嘛。”卓东来拉起蝶舞的手,来到高山老人的面前。“大师兄,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蝶舞。”
高山老人果然是年高德重的人物,虽然被震惊到了,但也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说道:“真是秀美人物,不亏是东来的妹妹啊。不过,我不记得师父在你之后还有子嗣啊。”
……看来,这一日来的乍惊乍喜乍怒还是让高山老人有一些神魂颠倒了,竟说出些不得体的话来。固然,卓东来是没有妹妹的,但高山此言一出,难免让蝶舞脸上泛起尴尬的神色来,随即就听她笑道:“我原也不知道,大哥竟然还有您这么一位师兄呢。不知师兄姓甚名谁?排行为什?我又该如何招呼呢?”
高山自知失言,又对可能是子侄辈的蝶舞有几分好感,便道:“对不住了,因着今儿个发生了好些事儿,我一时老糊涂了,你可别跟我计较。而且我也并非要说你什么,只是你与我的师侄实在长得一个稿子出来似的,所以我才一时失了言语计较,且请别与我计较才好。”
“你才别与我计较才好。因着我还想着大哥不肯带我一同去曲江池的事儿与他生气呢,这一时不妨的竟拿着您发起脾气来,倒是我该说对不住的好。” 蝶舞也不是个爱刁难的,见高山是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语气又真诚,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且你也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大哥的亲妹妹,而是在一年前,因着我落了难,恰巧被大哥所救,大哥怜我自幼无父无母的,才认了我做妹妹。”
高山终于明白了卓东来说的双子传统是为何故了,一时之间也有些惊异,时不时的就往蝶舞的脸上看去,又往身后的琥珀瞅瞅,暗中猜测着可能性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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