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敏微微一笑,“知道了。”
用干净的皂角和温水洗了脸,她转身看向正在整理披风的鞠婧祎,有几句话哽在心头,此刻却有点说不出来。
她想说的不多,只想问问鞠婧祎心里是如何看她的。
把她看做郡主,还是,一个朋友。
“走吧。”
确认披风一时半会没法干,鞠婧祎有些可惜,但又担心浪费时间,只好催着赵嘉敏起身,自然没有注意到赵嘉敏失落的神色。
算了,下次再问吧。
南疆雨水多,又很少降温,无论什么植株长在这都能大上一号。军营驻扎在城外,四周一片郁郁葱葱,正成了天然的屏障,但蚊虫也多了不少。听裴清说,伙房那里有驱赶蚊虫的药草。晌午饭后,鞠婧祎干脆亲自去逛一圈,顺便观察下环境。
跟着早上引路的士兵一路走去,鞠婧祎总觉得有股无法言说的怨念围绕在自己四周,但是左右看看,好像也没什么人在盯自己。
“怎么了?”
年轻的士兵回头,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的笑容怎么看都让人难以抗拒。
“啊,没什么。”
鞠婧祎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种感觉上的事情,好像也没法解释清楚。
对方却发现了什么,面露赧然,低声解释道,“今天早上,他们对姑娘不尊重,所以大帅罚他们跑圈。”
鞠婧祎一愣,这才想起来早上的事情,倒也不好说什么。
“姑娘在外面等一等,伙房里不干净,我进去就好了。”
“那好吧。”
自己不知道东西放在哪,进去可能会给对方添麻烦。鞠婧祎便点点头,乖乖站在旁边的树荫下等待。
吹着午后凉爽的风,眼前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配着练兵场上整齐的刀枪声响,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比起瞿家堡里暗流涌动的气氛,实在是轻松不少。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停住,鞠婧祎下意识转身,吓了一跳。
居然是齐良甫,他卸下轻甲,此时穿着一身便衣,一眼看去,还真以为是哪家书呆子读傻了钻军营里来。
“王爷。”
只一瞬,鞠婧祎便恢复平静,随便一拱手。
“来拿驱蚊草?”
“是啊。”
“那信,是你写的吧。”
鞠婧祎眨了眨眼,“王爷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我知道他有个师妹,但是一直弄不清楚是谁。不过昨日一见,真是让人。”齐良甫顿了下,似乎在想该用什么词语,干脆忽略,“你说话的腔调,和他真是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师兄?”这下鞠婧祎是真的诧异,“可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齐良甫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看的鞠婧祎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却有人比你更了解他,知道你不知道他的另一面。
“你模仿的确实很像,可惜,我知道他原本希望我做什么。”齐良甫笑容淡了些,“这里是我的地盘,有问题,我自己会解决。”
“是吗?”鞠婧祎反问道,“如果我不给你提示,估计你没发现吧。”
齐良甫面色平静,眼里渐渐划出一圈波澜,“这不服输的模样,和他真是一模一样。”
“你再这样,我会误会你喜欢我师兄。”
听到这话,迎面青年清俊的眉眼抽了下,“小姑娘,没事多练练武功,别看那些杂七杂八的话本。”
望着踌躇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的年轻士兵,鞠婧祎干脆利落地朝齐良甫摆了摆手,“这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先走一步。”
“你就不想知道,你师兄的真实身份吗?”
鞠婧祎迈开的那一步缓缓收了回去,“想啊。不过,也要他愿意说才行。”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齐良甫道,“这几天安心呆在这不要乱跑,等收到他的消息,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去。”
“你,是因为师兄,才不计较的吗?”
“嗯?”
鞠婧祎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因为师兄,才愿意对我以礼相待?”
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是现在才发觉,她在意的很。
“是啊。”
齐良甫目光下移,瞥见她微颤的手指,突然轻笑,“骗你的。”
“啊?”
“我还没有那么卑鄙,对着一个小姑娘耍威风。昨天不过是发现信被伪造,想震震你们俩个。”镇南王的眼里带着促狭,“不过你说的也对,尊重,要看值不值得。”
说罢,他收敛笑意,神色变得严肃,“也希望,你值得我的尊重。”
待镇南王走远,鞠婧祎还有些愣怔,直到等在一旁的小士兵没了耐心上前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
忍不住再次望向镇南王的背影,鞠婧祎低低叹了口气。
她还差得远啊。
无论是之前的目标,还是现在的目标,都差的太远了。
还有赵嘉敏。
她还想要堂堂正正站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再面对那些难堪和轻蔑,这都是她的目标,她的期望。
头顶的太阳悄悄移了位置,温柔的阳光倾泻而下,落满她大半个身子。鞠婧祎转身,一脚踩碎地面阴暗的黑影,没有一分犹疑,从容镇静地朝前走去。
不管前方是黑暗还是光明,她都不会驻足。
练兵场
将驱虫的草药塞进在城中买到的香囊里,一股浓香渐渐消散在帐外,伸手在面前扇了扇,直到帐内的味道不再那么浓厚。鞠婧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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