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田坎上,身后是一块绿油油的玉米地,玉米秧子看起来朝气蓬勃,大概跟人的膝盖差不多高。
夏瑶从斜挎着的包里再次拿出笔记本跟钢笔,问道:“孙蝶是当事人的孩子吗?”
李婷点点头:“嗯,在读初二,上学期成绩挺好的,全班前十名左右,这学期成绩下滑的厉害,孩子挺聪明,就是没用在学习上,找她谈过几次,没什么用。”
“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比较敏感,自我意识开始觉醒,但思想尚未成熟,遇到这么大的家庭变故,这是她的一个坎。”夏瑶边记边道。
宋新词看夏瑶认真记着笔记,凑过去从她的包里,拿出矿泉水,插了一句:“那她以后怎么办?”说着,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李婷推了推眼镜:“九年义务教育,不收学费,书本费学校可以申请减免,加上生活补助,读完初中应该没什么问题,还可以找找民政办公室,看能不能申请一个低保,我改天去帮她问问。”
宋新词拧紧瓶盖,点了点头,认真道:“只要她继续读书,我愿意资助她到大学毕业。”
李婷一愣,两手握在一起:“我替她谢谢你。”
宋新词摆摆手,将矿泉水放回夏瑶的包里,拉上拉链。她可以资助孙蝶到大学毕业,但替代不了从今以后她生命当中缺失的父亲母亲,那将是一个难以跨越的空白,她将独自成长,在难过的时候,在每一个需要抉择的人生路口,都是一次钝痛。
夏瑶看了宋新词一眼,盖上钢笔帽,道:“走吧,去了解了解情况。”
李婷嗯了一声,带头往桥那边走去。
这时,宋新词拉了拉夏瑶的衣服,小声问道:“瑶姐,后面那绿油油的植物是什么啊?”
“玉米秧,等长到比你还高的时候,就开始结玉米了。”
“喔~”
……
那桥说是桥,其实是几个石墩放在河里,要跳着过去。
“这也行。”宋新词感叹道。
夏瑶跳了一个石墩,转身看着宋新词:“少见了吧,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你注意点跳。”
宋新词咂咂舌,朝夏瑶摆摆手:“你倒是往前走啊,给我腾个地方。”
过了桥,坡上有户人家的院子里,几个村民聚在一起,像是在拉家常,见她们过来,时不时偷看两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加入那热火朝天的聊天中。几个小孩正在玩竹蜻蜓,轻轻一搓,飞得老高。
“我去采访一下。”夏瑶说完,加快脚步,超过李婷,往院子里走去。
村民们见有人往院子这边走来,停下了话头,齐刷刷地看着她,等她走过来。
“你找谁啊?”一个大婶问道。
夏瑶扬了扬记者证,一脸亲和道:“婶婶好,我是记者,想采访一下昨天那个杀人案。”
一个中年男人操着手,道:“记者都来了,三岭娃这事干的,作孽啊。”
刚刚那大婶还挺客气,回屋搬了一个凳子出来,递给夏瑶道:“记者同志你请坐,这是不是要上电视啊?”
夏瑶接过凳子,道谢后,放在地上,并没有坐,旁边还站着两个白发苍苍的婆婆,她坐不下去,解释道:“我是四季新闻的记者,四季新闻是传统的纸质媒体,在阳川市发行,可以上报纸,你想看的话,到时候可以在镇上的报刊亭买。”
大婶也不太明白这些区别,反正知道‘出名’了就是了,开始吐苦水:“这三岭娃还欠我们家三千块钱,这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真是作孽啊。”
其中一个婆婆也说道:“三岭娃到处借钱,还找我孙子借了两千块钱。”语速很慢,吐字不清,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宋新词和李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左边有两棵枇杷树,枇杷半青,还没有完全成熟。
“你们说的那个三岭娃,是指孙蝶的爸爸吗?”夏瑶边记边问道。
“对对对,大名叫孙强,酒鬼一个,人嫁给他真是倒霉,钱没赚到不说,还把命搭上了。”中年男人回道:“这下好,留下一姑娘,这么小没爹没妈,可怎么活喔。”
“嗯,你们知道孙强为什么要借钱吗?”夏瑶接着问道。
“哎呀,就是想发财,出去打了几年工,几个月前回来,说是要跟一个朋友做生意,本钱不够,到处借钱,没本事,学人家做什么生意啊,没几天就回来了,还是警察送回来的。”大婶回道。
后面再问了几个问题,夏瑶谢过她们,让李婷带路去孙强家。
孙强家是砖瓦房,整面墙下面是长方形的大石头,上面是泥巴糊的砖,旁边还有一个茅草屋,里面有几个鸡窝。
一个老爷爷坐在凳子上,旁边一个女孩子小声地叫了一声:“李老师。”然后怯生生地看着她们,眼睛肿肿的,一片迷茫。
没等她们开口,老爷爷站起身看着李婷道:“李老师,孙蝶她母亲被警察拉走了,说过几天还回来,等把人埋了,再去上学,你看行不行?”
“好,老人家你要注意身体啊。”李婷说着,扶老爷爷坐回凳子上。
“谢谢李老师。”老爷爷坐回凳子上,语气有一种历经风雨的平静,浑浊的老眼里却满是无可奈何的哀伤。
夏瑶知道,孙蝶的母亲被拉走,是法医需要判明死亡原因,时间和性质等等……警方侦查终结后,会将案子移送检察院,检察院再向法院提起公诉,最后由法院审判。
夏瑶说明了身份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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