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烦恼吗?”
大概是这种口气更加刺激到了干,他眼眶红红的提出了抗议。
“当然会有了!在学生们眼里我就只相当于邻居家的大哥哥,所以根本没人肯听我的话。上课的时侯他们也说个没完,害我要受到隔壁教室的老师的责难。可是太严厉的去训斥他们的话,我又怕会破坏和他们的关系。我果然还是没有担任老师的才能。”
听看眼前的男人的叹息,初芝突然觉得好可笑,说可笑对于眼前的男人也许很失礼,但是可笑就是可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初芝在刚担任教师时也遇到过同样的烦恼。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一行的疑问,不但是以前,就连现在也会定期在他的脑海里出没。虽然不同的时候解决事情的办法也不同,但一直能做到今天的话,还是只能说是因为自己喜欢这个工作吧?这和适合不适合并没有关系。
“你在笑什么?”初芝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角,因为他又要笑出来了。
“会烦恼也并不完全是坏事,会烦恼才会去思考。然后你就可以逐渐得到自己的风格。唯一一点我可以忠告你的就是,对于学生而言,只要是上课一般都意味着无聊。我在学生时候就没有觉得任何课程有意思过。会对于硬被逼着学的东西感到有趣才是奇怪吧?一天的大半时间都要花在坐在椅子上听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那确实是地狱呢!”
“我好像听到了不该从教师嘴里听到的东西。”干认真的嘀咕着。
“想学的人你不管他他也会学。不想学的人硬去逼他也没用。这样不也挺好吗?价值观是因人而异的。我觉得现在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知识越多越好的时代了啊。”
干一头扎进了沙发里,嘀咕着“怎么会这样?”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你没有必要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你只要找到自己的方式就足够了。”
卡塔,电风扇转向了右边。看看表的话,已经到了十一点右左。
“不过呢,每天都要这么切实感受到自己的没用的话,我当然会觉得自己是个不中用的男人,会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生存价值啊。学生时代我明明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恶!”
初芝站了起来,去寝室拿了毛巾被,t恤和短裤后又走了回来。他将这些东西扔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的背部。
“能开始认识到自己的生存价值,不就证明你已经拥有了作为社会人的自觉性吗?总之今天就先睡觉吧!”
干低着脑袋什么也没有说,就在初芝盘算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然后伴随着一阵呜咽声,他无视初芝的惊讶,不管不愿的哭了出来。
这下子变成初芝手足无措了。他是那种别人一哭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类型。而且自己确实说的有些过份。回想起来的话,有不少话都让他自己冷汗直冒。也许是因为他一心认为干是那种比较能接受打击的人,所以才在不知不觉间说得比较严厉了一些吧?
可是说老实话,他现在的心情是,“你在我面前哭也没用啊。”
虽然扔下他不管也许也没关系,可一想到是自己害哭他的,就无法丢下他不管。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安慰的语言,他只能不是滋味的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像,有点对不起。”哭了一阵之后,干的嘴里突然溜出了这么一句,发现他还在哧溜哧溜吸着鼻子之后,初芝慌忙把面巾纸的盒子递给了他。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想了很多之后不由自主就流下了眼泪。”
“我也有点说过头了。”初芝老实的道歉。
“你并没有错。虽然我嘴上一直说你老是用鞭子,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我只是在厌恶自己而已,真的很对不起。”
初芝并不知道干是想起了什么才哭泣出来的。也许他还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受伤的,也许和这次的事情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总之初芝可以确认的就是没有必要在这里追问清楚。
“初芝老师好坚强啊。”干嘀咕了一声。
“是坚强还是脆弱,标准也是因人而异吧?我并不坚强哦。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只是因为我为了看起来坚强而努力过而已。”
“你就是坚强啊。毕竟……”干不自然的闭上了嘴,然后又再次张开。
“毕竟,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无法忍耐吧。”
暧昧的回答令初芝的胸口一阵骚动。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无法忍耐”呢?如此唐突,又没有言语,但是他的口气却好象是知道什么一样。
“你说什么无法忍耐?”
听到初芝的话后,干好像受到了震动一样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没什么。”
他慌张的样子也很可疑,初芝的疑惑越发膨胀了起来。他们是在半年前认识的,因为自己是他的指导老师,所以关系比和其它老师要密切一些,即使如此也没有超越教授的领域。他们并没有进行过什么深谈,就连恋人的事情初芝也没有告诉过他。
“少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了,快点睡觉吧!”
“是。”
初芝心底的深处响起了警钟。这个男人不简单,自己今天有点说太多了,他也许不只是单纯的后辈而已。他知道什么,还是不知道什么?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偶然吗?
“那个……”
离开客厅的初芝,因为他的叫声而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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