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车一路走来,她守在仇争的病床边想了很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产生感情?结论是,大多数时候,爱情总是来得很突然,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理由。当然,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特殊的心理。
因为自幼是个乖乖女,扮演着母亲的好女儿,最优雅的大将继承人的角色。贺樱宁其实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她的叛逆,她的自主深藏在心底,渴望自由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日益膨胀,到成年后,更是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仇争对她来说,就像是引领自由的光芒。不,或许应该比喻成“欲罢不能的罂粟”、“诱食jìn_guǒ的撒旦”更为恰当。
她追逐仇争,就像是在追逐虚假光明中真实的黑暗,危险、刺激,引人肾上腺素激发。这种堕落的快感,让她觉得浑身战栗,前所未有的新鲜,让她难以抽离。她已经陷在了这种心理之中,直到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仇争。
她已经过了那条界限,再也无法回头了。
恐惧与向往并存,逃避与靠近交织,矛盾着、纠缠着,造就了现在的自己。
可这些,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不知道仇争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喜欢自己吗?她那时表现出的心伤,那月光下的温柔微苦的笑容,是真实的吗?不是自己的幻觉吗?
贺樱宁原以为自己很确定这些问题的答案,可当她听闻仇争那句“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时,所有的一切瞬间支离玻碎。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妄念,是阴暗又卑微的想象,是见不得光的虚伪,她追逐的,只不过是她自己的阴暗面而已。她恋上的,也不过是经过心理加工后涂上包装的仇争。
都是她自作主张的心理在作祟,如今她已经自讨苦吃。
“能说说,那个人是谁吗?听说,这世上有3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强打精神,贺樱宁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叫小彩,我在xtx接受人体试验时,她算是我的...病友吗?呵呵...”仇争讽刺地冷笑。
贺樱宁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的,她猜到了!小彩这个名字她曾在东洛大将府餐厅门外听仇争自述时提起过。她也知道,这个女孩在仇争的心目中占有非常独特的地位。她是仇争在苦海当中受折磨时唯一的精神支柱,仇争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小彩的去世使得仇争第一次发狂,几乎屠杀了整个xtx生物研究中心的人,也使得她从此走上了*的道路。
而自己,似乎成了小彩的替代品。
“你和她...眉眼间的神态,太像了...”仇争那蔚蓝的眸子终于看进贺樱宁的眼底,那虹膜中似乎凝着一种痴迷和蛊惑,声线也渐趋变得迷醉,“那种软弱的,又暗含不甘和反抗的感觉,那种飞蛾扑火,追逐深渊的姿态。太像了...”
贺樱宁被她的话语激得一阵心悸,鸡皮疙瘩泛起,随即反胃的恶心感铺天盖地而来。
她“唰”地甩开仇争抓住她的手,扭头向医疗车的车厢后端跑去,然后打开气压舱的大门,躲进气压舱,奋力“嘭”地一声关上了气压舱。
她抓着门把手,急促地喘息,双腿发软,无力地跪地。她浑身颤抖起来,迟来的心痛让她的双目缓缓凝聚起泪光。她坐在门脚,将自己蜷缩起来,抱着膝盖,捂住嘴无声地流泪。
是了,果真如她所想。贺樱宁,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搭上了一切,最后是一无所有。
车厢里,一片诡异的安静。所有医护人员全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权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实则非常在意这一对刚才的对话,虽然她们靠得很近,说话声音也很小,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清大部分内容的。
艾丽塔从电脑桌前站起身,站在仇争床前,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冷酷容颜,淡淡问道: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嘴巴坏也要有个限度。”
仇争闭上眼,侧躺在床上,不发一言。
“你对贺大小姐怎么样虽然不关我的事,但你当年的事,我多少要负责。你说出这种话,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心里真的这么想的?”艾丽塔的声线渐趋变冷。
“与你无关。”仇争冷冷回道。
“仇争,我要对你重新进行心理评估,报告会交到老师那里。”
仇争睁开眼,蓝眸中凶光闪烁,狠狠瞪向艾丽塔。艾丽塔却丝毫不惧,碧绿的瞳孔毫无波澜,镇定如常。两人陷入对峙,最后还是仇争败下阵来,
“最初,确实觉得她和小彩很像。但是...我刚刚...”仇争冷酷的面容上罕见地浮现出懊恼的神色,随即被强行掩盖。
“只是想报复她?”艾丽塔接话道,看到仇争露出那种表情,她几乎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仇争咬牙,盯着床头固定置物铁板上放着的药片,无言。
“简直无可救药的愚蠢,幼稚!问你这种问题真是拉低我的智商!”艾丽塔拧眉怒道,“这是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别指望别人帮你擦屁股。另外我好心提醒你,气压舱里不能久留,逗留半小时以上,就会有二氧化硫中毒的危险。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坐回了电脑前,戴上耳机,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仇争恼怒地咬牙,握紧了拳头。
那位曾经帮助过朵拉的好心护士已经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事啊,不过情侣吵架嘛,塔姐跟着生什么气啊,简直瞎凑热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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