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种事情吗?我不是一直在说我没有结婚的意思吗?差不多该给我放弃了吧。”
不过马鲁克并没有就此罢休,比弟弟稍矮的他为了追上大步前进的弟弟,开始了小跑。
“想说海上的男人随时可能陷入危险,让所爱的女人成为未亡人实在太可怜了吗?混帐东西,那样的话,委内瑞拉的男人都要一辈子过凄凉的单身生活了。”
“所以有帕欧拉这样温柔的女人来安慰我们啊。”
利卡鲁德突然站住,转身对马鲁克说道,
“再说,珐利埃鲁家的血脉有哥哥的孩子继承就够了。”
马鲁克的脸上立即蒙上了层阴影。
“要是这样就好了……可你也知道,帕丽希娜的身体很弱。”
利卡鲁德吃了一惊。
“哥哥……”
“我爱她,很想亲手抱着她生下的孩子,不过现在她还没有怀孕的征兆,也许一生……”
振奋起精神,马鲁克接着说道,
“不用悲观。只是大概帕丽希娜无法承受两次生育。问题在于这唯一的一次能否就生出男孩。”
利卡鲁德咬住了下唇。自己不经的心。真是的,不过一段时间没见自己,自己竟然变成如此不知轻重的男人了。
可是——
(帕丽希娜,让人怀念的名字。)
一边怀着对马鲁克的愧疚之情,利卡鲁德的心一边被另一个强烈的情感占据了。
(比任何人都美丽的帕丽希娜。)
得知自己一见钟情,热烈爱慕着的女性竟然是兄长的未婚妻时的那种绝望感,如今又犹如刚刚发生在昨日般,清晰地浮现在利卡鲁德的心头。
“您好,初次见面,利卡鲁德。您真的如马鲁克所说的,是位帅气的人呢。”
帕丽希娜温柔地看着茫然盯着自己的未来弟弟道。
利卡鲁德终于知道那么讨厌本土的马鲁克为什么突然开始频繁去那里,而回来时总是无精打采了。是的,哥哥恋爱了,对象是帕丽希娜,恐怕和自己一样,在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坠入了情网。
雪一样白皙的皮肤,纤细的金黄色头发,帕丽希娜的眼睛,是阿多利亚海的蓝。
对于利卡鲁德,她既像圣母,又似天使,她的心灵是温柔而善良的。
越是与她交谈,利卡鲁德越是发自内心的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对她越是沉迷。利卡鲁德甚至还一度有过向她表露自己心意的冲动。
(我只要她,除了她以外我谁都不要——我真的这么想。)
可自己只有在旁边看着她的权利,如果她的夫婿不是马鲁克的话,自己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得到她。
那时,利卡鲁德第一次对兄长抱有了无比的嫉妒之情。
(马鲁克的幸福,自己原本比任何人都期望的。)
听者祝贺婚礼的教堂的钟声,利卡鲁德茫然地回想道,马鲁克会幸福地生活下去吧,可自己的情感该如何处理呢?
明知自己的感情不会得到回报,却无法就此放弃。
加入海军其实也是为了整理乱如麻的感情。
什么都不知道的马鲁克如往常一样对待自己,自己当然也不可能背叛他。所以,为了消除自己内心对帕丽希娜的感情,利卡鲁德需要离开他们一段时间。
父亲本来打算要自己也同兄长一样负责贸易的,所以听到自己的决定时脸色相当难看,但自己却强硬地坚持了下来。
(本以为已经都忘记了,可仅仅只是听到了她的名字,一切都又都鲜明地复苏过来。)
利卡鲁德内心不禁痛苦笑起来。
灼烧胸口的伤痛不属于过往,自己破灭的恋情仍牢牢抓住自己的心灵,执拗地叫喊着除非那个人,自己谁也不要。
“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好,我们走吧。”
马鲁克微笑着拍了拍突然沉默下来的弟弟的肩膀,催促他继续前进。
“让你听了我不必要的抱怨,真是对不起。不过,你也知道的,在我们国家,能够继承家业就任要职的只有正式结婚的夫妻的嫡子。现在的元首虽有庶子,却不能立位很是伤心。看着这样的元首,我们的父亲自然而然也会开始担心自己家里的事情。”
盯住弟弟的眼睛,马鲁克道:
“我们缺少嫡子,利卡鲁德,我们需要优秀的嫡子。这是生为贵族的我们的义务。”
利卡鲁德不快地道:
“那么改变只能是嫡子就任要职的法律不就行了。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庶子中也有很多优秀的男人。看看军队里,我的朋友也……”
马鲁克摇摇头。
“这恐怕是不行的。委内瑞拉一直遵从着这个传统。而且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问题,即使有,也不过是个别家族的问题。议会不会为这几个少数而改变法律的。斩断旧的铁镣,不仅需要勇气。”
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眺望着熟悉的白色府邸。
先开口的是马鲁克,他指着府邸好像要说给利卡鲁德听似的,低声说道:
“父亲希望由我们的儿子们继承这个府邸。不只是房子,还有我今天来时坐的船,还有其他的一切。我想和你一辈子经商。本来我想和你慢慢说这件事的……元首叫我去就是讨论关于贸易的问题。他让我这段时间多进口些小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是战争。一旦开战,你就有危险。”
平时美丽优雅的府邸在现在的利卡鲁德眼中也顿时黯然失色。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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