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老师以平静的表情继续说:
「柏木孝举行葬礼之后,他的导师,也就是松本带着辞呈来找我。他表示自己没有资格当老师。当时我以过早下定论不能解决问题为由退回他的辞呈。但听义一说:他好像一直把辞呈带在身边。」
岛田老师苦苦一笑,又说:
「他是个和他结实的体格不太搭配、有点神经质的男人。不过为人谦虚,肯为学生的事认真思考,也是一个优秀的老师。至于他的行为能原谅与否,姑且不论。」
「岛田老师,你自己认为呢?」
「我……」
岛田老师犹豫了一下,才说: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这样断言……事实上,除了藤田贡以外,还有其他意外的目击者。意外发生在十月,天色昏暗,一名留在第二教室大楼里的学生看到柏木孝即将坠楼的情形。听说当时他两手抓着窗沿,不断地呐喊。他曾试图努力往上爬,但仍然因手滑而坠楼。只不过,那名学生是在他毕业那天才告诉我这件事情,意外发生当时他是二年级学生,离意外将近一年半之后的事情要我再做任何处置,实在很困难。」
‘「为什么在那之后……」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义一便「啊」地点着头说:
「在教室里秘密地约会……实在拿他们没辙!」
我实在很想回义一一句「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但碍于岛田老师的面,只好作罢。
「当时他正好在下面,仰头往上看时目睹了一切。毕业典礼结束以后,他曾经跑来找我,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奇怪。最后,他觉得如果没有说出实情而毕了业,可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于是他很尴尬地,把事发的经过全盘托出。对我而言,他的话帮了我很大的忙。第一,我可以明确地知道柏木孝不是自杀,第二,我也知道这不是件单纯的意外。」
「藤田贡见死不救!」义一冷静地说。
顿时我背脊窜起一阵凄寒。
「见死不救!」
「难道藤田贡对柏木孝怀恨在心?」我问。
岛田老师摇头说: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
义一说:
「我完全知道了。」
「这次你又打算做什么,可千万不要再把学校的器材弄坏哦!」
岛田老师嘴脸这么说,但看起来却像对义一很信赖的样,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我知道了,有关那件事项,实在很抱歉。」
义一说的那件事情,指的是在四月时发生在音乐教室里的事情。
岛田老师特别送我们走到门口。
「叶山托生,你的老家在静冈?」
岛田老师送我们走出房门外时问我。
「是的。」
为什么岛田老师知道这件事情?
「你也是为了初恋的情人,大老远从静冈跑到这么偏僻的学校来念书?」
「我……!」
义一突然停下脚步。
「实在看不出来。义一是个浪漫主义者,好像也是为了初恋的情人,特意从美国回到日本喔!」
「托生,我们走吧!」
我还来不及反应,义一便拉着我的手说:
「岛田老师,打扰了,谢谢你。」
义一打断我和岛田老师的对话,强拉着我的手快步地往前走,我的手被他拉得直发疼。
当我们走出教职员宿舍以后,我立刻用力甩掉义一的手。
「别拉我,都快淤血了。」
「岛田老师最会开玩笑,你可别当真。」
「我哪有?」
「我一面说,一面往学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喂!托生,你生气啦?」义一有些紧张地从背后追上来。
「初恋情人和我比起来,你喜欢谁?」
「托生。」义一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好,人还是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爱,松本老师也这么说过。」
「他会说那么感性的话吗?」
「井上慎二冲进房里的时候,松本老师透过无言的瞳眸说出来了。」
「或许吧!只是,托生,初恋指的是……!那个」
义一很难得的含糊其词。
「那个是哪个?」
「我曾经问过你:你喜欢糙米还是白米,还记得你怎么回答吗?」
「你说同样都是米。」
「为了健康,糙米比较好。」
「别回答得那么干脆行不行?」
「是你问我的不是吗?」
「我知道了。」
「是吗?这两种米一起丢下去煮,结果一样都是饭。」
我耸着肩继续说:
「任何人都会老,反正现在我喜欢的是你,而你也喜欢我。」
「不对!」
「不对?」
「我爱你。」
「义一……」
忽然义一将他温柔的唇深深地印在我的唇瓣上。
「今晚是良辰吉日,对不对?」
亲吻之后我开口这么问,惹得义一哈哈大笑。
插曲
随着单调的脚步声,我缓缓地往石造楼梯爬上去。
以我现在的心情,实在无法判断离五楼的距离是远还是近。
就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我接到一封信。
这封信此刻已在我手中紧握着,那白色信纸几乎要被我捏碎了。
今晚十二点,时钟台见。
松本
我无法掩饰我的狼狈,毕竟从一开始我就不曾后悔过。残留在内心深处的少许歉疚,如今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该做的我都做了,我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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