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坛,笑语仍酣。温言侧着头看过去,正见沈琼华举着大肚坛子,仰着颈子灌酒。清亮酒液顺着那人唇角滚落,直没到领口下面去了,寸寸白皙肌理映在繁复花色里,当真惊艳。
温言伸了手拉下那酒坛子,见沈琼华一副“怎的不让喝了”的神情,禁不住笑意地凑上去亲了亲那人的眼睛。
千红百媚,总也比不过这人眼里半分流光。
沈琼华伸着手指在温言眼前晃了一晃,“醉了?”
“你醉了么?”
沈琼华摇头晃脑地答他,“自然没有。”
温言探手折了一朵赵粉牡丹别在沈琼华鬓边,笑道,“明明是你酒量不如我,可我此时瞧着你,倒真是醉了。”
沈琼华定定看住他,痴痴笑道,“你这话说得真好听,我也要醉了,”而后欢欢大笑着摘了鬓边牡丹,将那繁复雍容举到两人眼前道,“我又不是女孩子,这像什么样子?”
“好看。”
这两个字轻而浅地荡在沈琼华耳边,直教他一颗心悠悠地飘在半空处,落也落不下来。沈琼华直直盯着温言,见他缓缓凑了过来,不觉便闭上了眼,却是等了半晌也没能等来凛冽冷香的薄唇温度。
沈琼华睁了眼,歪头瞧着他,“你不亲亲我?”
温言低低笑了两声,欺在他耳边轻道,“来日方长。”
言罢扣着沈琼华的腕子,拉着人站了起来,前一刻仍是柔情淡和的笑面,下一瞬便覆尽了寒霜,温言冷眼望着一侧牡丹丛——
“不出来?”
悉索细响传来,惊得沈琼华急急看过去,正见慕歌青微提袍摆,拂开千花万叶,似笑非笑地缓步前来。
“温哥哥与沈哥哥情意甚笃,真是令人羡慕。”
沈琼华不知回他什么,只静默站着,温言却是将人往身后处护了护。
慕歌青瞧了半晌,忽地轻笑一声,“你先前便护他护得紧,如今便是我瞧上一眼也不行了?”
“此行所为,你直说。”
慕歌青听了温言清清冷冷所说,叹了一声,“身在毒门,竟是连着好声气的言语都听不到了,”顿了顿,复又笑道,“我有些疑惑,不知与谁人言说探讨,故而来向你借人。”
温言身侧太阿微震,剑鸣铮铮。
“不行。”
沈琼华却是向前走了几步,打量了慕歌青几眼,见他眉间疑虑微凝眼中惑然不解,想了想,倒是答应了他。好好安慰了温言,见他转身退到百步开外,轻轻问着慕歌青道,“夏侯昭近几日毒发愈加频繁,你不陪着他?”
慕歌青冷哼一声,“他躲在房里与人做龌龊事,我还要在一旁看着不成?”
沈琼华心中一愣,竟是找了旁的人?
“你与他做这事情便不龌龊了?”
赶路时夏侯昭发作了两次“醉意浓”,次次是慕歌青陪那人隐在矮树灌丛之后,纵是温言带着他离得远些,夏侯昭那声声魅吟幽幽荡荡总能入耳些许。
慕歌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旋即笑得似妖似魅,“太脏了,我可不碰他。”
“那之前……”
“点了穴定住,早在南海雾霞你不是便见识过了么?”
沈琼华怔了怔,轻声道,“先前你对他温言细语,又事事顺着他的意,我便以为你当是舍不得他受这样的苦的。”
慕歌青神色莫辨,面上难得肃了几分,“你觉得我中意他?”
“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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