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楹忿然“汪”了一声,扑到他肩膀上,将严鸾撞得歪了一歪。阿福瞧着他脸色,可怜巴巴地挪过来,笨手笨脚地爬上床,在严鸾拍过的地方趴下了。严鸾看得又是想笑又是想哭,不知该说甚么好,一言不发地在床里头和衣躺下了。
夜里充塞着寂静的焦虑。赵楹无声地睁了眼,见严鸾依旧微微蹙着眉头,也不知睡着了没有。不由自主便伸嘴过去,想亲一亲,一想此时拖着个牲畜的身躯,又觉得怪恶心的。纠结半晌,只好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轻轻舔了舔严鸾搭在胸前的手指。
甫一碰触,严鸾就睁了眼,伸手慢慢抚它脊背上的绒毛,低缓道:“睡吧,又不会不要你……”黄狗听得毛都顺伏下来,将头抵在严鸾的颈窝里,果然慢慢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突然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严鸾悚然睁眼,循声看向书房——灯火还亮着,是晚饭时忘了吹熄。他悄无声息地爬下床,还是惊动了睡着床边的阿福,睁大了眼一脸严肃地看向他。严鸾从未在赵楹脸上看到这副表情,不觉扑哧笑出声,摸了摸“赵楹”的发髻,然后独自走向书房。
书桌上依旧摊着那半本书,书本上却蹲着个毛茸茸黄澄澄的小东西,缩着细长的身子,在舔碗里剩的那点排骨汤底。严鸾惊得浑身一僵,顿时被黄鼠狼发觉了,抬起黑亮亮的小眼睛看过来,一双圆耳朵警觉地抿了抿,像是要逃。
严鸾心跳如鼓地看着它,小心翼翼跨进门槛,极缓慢地蹲下`身来。然后掀开炖汤锅的盖子,捞了满满一勺肉骨头,试探着将长勺伸过去。
黄大仙朝后缩了缩,长尾巴卷在身前。严鸾镇定地将肉慢慢倒进碗里,将勺收了回来。黄大仙看看他又看看肉,只犹豫了一霎,便重新埋头碗中吃起肉来。
严鸾舒了口气,顺势坐在门槛上,不声不响看着它吃。黄大仙嚼净了最后一块骨头,重又抬起头来,这回少了些戒备神色。严鸾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却见它将短胖的前爪伸进碗里,沾了残余的汤水,慢慢在桌上画了三道杠。严鸾一愣,隐约明白了点,黄大仙却不再理他,煞有介事地舔起了沾湿的爪子,舔净了,便飞一般掠下桌子跑出了门。
到了第二日,赵楹醒时,便见严鸾躺着一旁,笑微微看着他,眼下虽青黑,神色却比昨夜舒缓了太多,不由便舔上了他的嘴。严鸾没躲开,皱着眉在它鼻子上打了一下,下床洗嘴巴去了。
李辋川来时,正见这几个在吃早饭。“赵楹”别别扭扭坐在凳子上,将脸伸进碗里吸汤,手还按在凳子上。旁边的黄狗倒坐得端正,只瞅了他一眼就又转过头去,等严鸾用小汤匙舀了汤,吹凉了送进嘴里。
李辋川只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赶紧垂下头汇报:这般邪祟作怪,大约可以用朱砂试试。一转头却见刘氏坐在厨房门前正在剁肉馅,闻言蔑视般撇了撇嘴。
刘嫂子一早过来就被吓着了,此时惊魂甫定,刚理顺了气儿做起活计来。
李辋川几乎用朱砂将一人一狗埋了,红艳的粉末掉得满地都是,依然毫无作用。“赵楹”疑惑地看着他,一双眼天真无比,黄狗阴郁地看着他,抬起前爪扒拉了一下耳朵,够不着,只好换做后腿去挠——朱砂掉耳朵里了。
刘氏本在一旁观战,此时放下菜刀走过来,不无得意道:“老爷试试我说的法子罢!说是好用呢!”旋即端来了两只簸箕来,不由分说扣在一人一狗头上。又摸出根蔫巴巴的桃木条来,挥舞道:“家里老人就说呢,冲撞了大仙的得顶上簸箕,拿桃树条抽几下便好。老爷快动手!”说着将桃木条递给严鸾。
黄狗用爪子扒掉簸箕,慢慢转头看向她,连牙齿都龇出来,吓得李刘二人齐齐退了一步。阿福却也好像听懂了,饭也不吃了,慌忙躲到严鸾身后去,露出半边脸来偷偷瞧刘氏。严鸾摇着头无奈笑道:“这个,这个还是刘嫂来罢,我……抽不下手。”
刘氏大义凛然道:“那好!我便替了老爷罢!”说着举了枝条要打“赵楹”。“赵楹”哭叫了一声,开始绕着天井乱跑,两条腿用起来都熟练了。刘氏体胖,追得气喘吁吁,没抽着几下,倒被阿福惊天动地的惨叫吓到,又见没甚么效用,只好讪讪收了手。
这般凑合到了第三天晚上。赵楹钻在严鸾怀里睡得正熟,忽觉得鼻子有点痒。一睁眼便见一大团满是黄毛的尾巴在脸上扫过,只来得及“汪呜”了一声,眼前便又一黑。
睁眼已是鸡鸣时分,外头那倒霉催的公鸡啼叫个不停,高亢的鸡鸣刺激着他烦躁已久的神经。赵楹恶狠狠捶了一下床板,“咚”一声,手上剧痛。
——手?
五根手指,手背上还包着咬伤的布带,这是人的手。
严鸾爬起身,正对上他讶然到呆滞的面孔,不由笑出声来,轻声道:“回来了?”话音未落便被猛然扑倒。
赵楹摁住他,埋首在他颈间深深吸气。严鸾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慰道:“好啦,还真跟阿福学会了……”
赵楹又嗅了嗅,才抬头咬住他耳朵,微微沙哑的声音里带了抑不住的兴奋:“我从前怎么没觉出你这么好闻呢……嗯?”
严鸾被他咬啮得浑身发软,犹打起精神回应道:“你是……馋狗鼻子灵……啊……”话未说完便被深深插入。未经润滑的甬道里烧起火辣辣的快感,久违的紧密结合,对两人都是莫大的刺激。赵楹急不可待地大幅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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