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暂时是没有办法面对彼此的吧。
“若水回来了吗?”贺华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是啊,贺大哥。”若水听到贺华光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他,不自觉地就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做了,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回来就好,不过好像比以前要瘦了。”贺华光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坐吧,站起来干嘛?”
“啊……”若水略微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贺大哥公务很忙吗?”
“没有,只是随便看看而已。”贺华光很自然地在若善身边坐下,温柔地看着他,问:“冷不冷?”
“不冷。”若善柔声回答。他本来就是个很温和的人,在贺华光身边更是显得柔弱,甚至就连作为旁观者的若水看了,也不自觉地想要去呵护,不让他受伤害。
贺华光温柔地笑了笑,看到若善杯子里的水没了,顺手给他斟满。
要是在以前,若水看到这样的情形,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取笑他们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却没有揶揄他们的心情,只有羡慕,和莫名的心酸。
像他们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伤害和算计呢?
“对了,”贺华光突然出声,“刚才我去大牢看了看,关……他们两个都挺好的。”其实贺华光只是无意中说起这件事,没想太多。虽然在说到他们的名字的时候想起若水在顿住了,但是这件事还是在若水的心理激起不小的涟漪。
他们两个?是关井云和贺渊吗?若水心里颤抖了一下,想到这两人,心里难受得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中间,莫名地不知道自己是在写哪篇文了……要写关井云和贺渊,我心里也难受得不是滋味,诶
第十三章
“哥哥,我想……我想去看看他们可以吗?”不管怎么样,若水都想要去面对。
若善看着若水的神情,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头叹了口气,“去吧,不过按照规矩,不要超过一刻钟。”
“我记下了。”若水点点头。
贺华光带着若水走到大牢门口,转身对他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你也别在里面待太久,我在外面等着你。”
“贺大哥不用等我了,回去陪哥哥吧。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回去的。”若水笑得很勉强地说。
“快进去吧。”贺华光也笑着催促若水。看着若水黯然的眼神,他心里同样不是滋味。这两兄弟啊,什么时候才能活得为自己多一点,看他刚才的样子,进去以后看到他们两个还不知道会多难受——可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什么都不能再改变,也不能再去怪谁。
若水越往大牢的深处走就越能感受到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他不由地颤抖了一下。长久地被关在这种地方,一定很不好受的吧。他们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又还会有多久?
在大牢的最深处,一间微微透进阳光的牢房里,关井云正在给贺渊讲古书上提到过的一个治疗一种怪病的药方,贺渊靠在墙角,微仰着头浅笑地看着神情专注的他,外面的阳光让他半眯着眼睛。而他的神情,也同样专注。
如果忽略他们所处的环境,这也是很美好的一幅画面。
“咳。”若水掩着嘴轻咳了一声,关井云和贺渊转过头看见了他,脸上竟然都是惊喜的表情。
狱卒打开牢门,恭敬地请若水进去,并好心提醒他不要忘记了时间。
若水弯腰走进这间看上去不那么糟糕的牢房。关井云和贺渊已经在这里面关了几个月,自然是比不得之前的时候,但是比起很多人,比起很多被判死刑的人,他们已经好太多了。若水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着若善的关照。
“若水公子。”关井云风度翩翩地给若水行了个礼,贺渊也站起来恭敬地喊了他一声。
若水实在觉得受之有愧,他在牢房里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他们两个平和的神情,笑了笑,“你们受苦了。”
“没有,大人待我们很好。”关井云很自然地坐在了若水的对面,贺渊则坐在他旁边。“若水公子也能看出来吧,我们现在这样,哪里有死刑犯的样子。”关井云倒是笑得很坦然,但是看在若水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听到“死刑犯”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更是一颤。
“你们……”
“公子他,还好吗?”贺渊抢在若水伤感的话出口之前问了出来。他大概可以知道若水要说什么,但是他不愿意看到他难受的表情,也不想听到他带着自责说出那些话。
“他,很好。”若水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魏恺之真正的情况。
贺渊和关井云对视一眼,从他一瞬间的犹豫中看出了什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很好的吧,至少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所有身在这件事中的人,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
“公子他真的很好吗?”关井云担忧地问。如果他不好、如果他还是受到了伤害,那他们的付出和牺牲又算什么。
若水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只是有时候会神志不清而已,可能过段时间会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关井云皱眉,他没想过魏恺之会陷得那么深,竟然会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那公子现在身在何处?”
“在南疆,和惠通一起。”说到这个名字,他们该是知道的吧。也许,就不会再担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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