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呼唤他的名字,然而那股堵在自己胸口的东西却忽然都从嘴里涌了出来。红色的血浆争先恐后地从喉咙里涌出,顺着他的口中流下,然后和肩胛处的伤口流下的血混合在一起,染红了那人纤尘不染的道袍。
感受到那人小心翼翼的力道,他只觉得胸口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然而任凭他怎么努力,吐出的除了越来越浓的血液,就只有不成音调的气音……
清霄……
泪水如同决堤了一般流了下来。这些年来无论吃过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甚至被逼入浮屠地宫,日日夜夜受着手刃同门、背叛国家之苦,他都没有哭过;而现在他的身体明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了,因此他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让它们不再流下,弄脏那个出尘飘逸的人。
苍白但是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他感觉到对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柔地讲泪水一一拭去。直到眼前的朦胧渐渐褪去,他才看清了对方的容颜——白衣白发,瞳色如烟。
见夏栖风的目光终于不再因为泪水而涣散了,白发的道子露出了一个微笑。明明只是唇角的弧度微微放缓了,但是夏栖风却觉得他的笑意有如千树堆雪,清丽得如同谪尘的仙客。
“清……”
见他又要张口说话,玄清霄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点了他浑身上下数个穴道之血。只是光应付那些闯入的精英弟子们,夏栖风本就已经应接不暇;最后虽然重伤了洛风;却依然被洛风击中了许多要害部位,最后更是直接顶了纯阳掌门李忘生的全力一剑。这具强弩之末的身体……即使止住血也无药可医了。
夏栖风却摇了摇头,泪水又复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努力地张合着嘴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玄清霄拗不过他,只好附身侧耳于他的唇边……
“我……不……能……死……”
玄清霄抬起头,深深地看向那双如同晶状琉璃一样的黑色瞳仁里。他划开了手腕,让鲜血顺着手腕流淌入夏栖风的口中。两人已中了双生双死蛊,血脉之中精气早已互通。此时此刻,若想让夏栖风留住性命,玄清霄只有将自己的鲜血喂给他,才能将那份被自己夺走的精气归还于他!
夏栖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用尽全力地摇着头想要阻止对方近乎自杀的行为。只是他现在已经力量全失,靠着玄清霄的支撑才能勉强抬起头。因此,尽管他努力地摇着头,但是最终只有轻微的幅度罢了。
他不想死,是因为玄清霄不能死;绝不是因为他贪生,所以需要玄清霄喂自己喝下他的血!
……但是他同样不能闭嘴。否则玄清霄的血气便会白白流失……
对方拒绝的神色让玄清霄白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情绪。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白发的道子忽然抬起手臂,吮了一口鲜血后直接吻上了夏栖风微微张合的口唇——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直接采用口对口的方式将鲜血哺给了对方,赫然就是将周围的人视作了空气!
“这……简直伤风败俗!”几个纯阳宫的道士已然看不过去,而离得更远一些的地方,几个秀坊的女子已经羞红了脸别过头去。少林寺的僧侣们无一没有低下头去吟诵佛号,就连十大门派的掌门都侧了脸去,有几个还微微叹了几声。
然而玄清霄并非只哺了一口血。每当喂完一口血后,他都会再次吮吸自己的伤口,再次将血哺给怀里的医者。直到夏栖风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些红润,他才停止了自己的举动,轻轻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尔等可还顾虑自己的颜面?!”藏剑山庄的公子们已然受不了两人的行为,顿时握住了腰间的重剑,愤怒地看着场中的两人。
“中原人。纵然两情相悦,亲热也要挑选时机。”话音刚落,一道迅捷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显现了出来,竟是一位有着异色双瞳的西域人。
而一个提着酒壶,露着大腿的丐帮女子此刻往口中灌了一大口烈酒:“你们亲热是你们的事。只是……让老娘就这么在旁边干等着,丫的把老娘当什么了?”
在她的旁边,面上覆盖着素银面具的唐门男子以及举起了千机匣,一言不发地对着他们。
“你们都退下,玄清霄已经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了!”
一声清脆的童音带着与之不符的成熟沉稳响了起来。五毒教主曲云坐在巨大毒尸德夯的肩膀上排众而出,对着同样站在场中央,欲要发难的纯阳掌门与万花谷主说道:“两位还请不要轻举妄动。”
“此话怎讲,曲云妹子?”
“东方大哥有所不知,玄清霄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改造了。在夏栖风的请求下,天一教净坛左使阿依玛之子、如今我教的灵蛇使蛇影已对其使用了《尸典》中的禁术——双生双死血蛊。”
天一教已经于十几年前在烛龙殿一战落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故而在场的侠士们虽然都是十大门派的佼佼者,但是真正明白天一教蛊毒之恐怖者,的确没有几个。而唯一知情的五毒弟子们则一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玄清霄——怪不得他白发白眼,没想到竟是中了《尸典》中最为可怕的双生双死蛊!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重新变身话唠的作者又回来了看到这里,你们觉得道长是攻呢,是攻呢?
道长在没有妖化之前肯定就是纯阳宫的小肥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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