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若是想要在官场上对风行有所帮助,自己的家世首先便得门当户对。从这一点上来讲,她们这些人就个个都不在名单之内。就算风行真从她们中选一人作将军夫人,只是已经习惯了纵横天下的江湖女儿,这回要放□段在家相夫教子,还要面对自己所并不熟悉的官场风浪,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行。
更何况,若风行要为自己的前程打点的话,就算娶了她们中的一个作妻子,将来也免不了要纳几个出身富贵的小妾,甚至还可能因为需要而收几个平妻。到那时,在汉阳那个随便丢块石头都能砸到个王侯的地方,风行又常年带兵在外,这风府的家中做主的,还不一定是自己。更甚者,说不定论勾心斗角或争宠之事,自己远不如那些官家小姐呢。
杜若晴从来都是自傲甚至自负的,但在那个地方,约束自由与埋葬爱情的地方,她却真的不敢对自己的未来做任何想像。
所以现在即使父亲让她去争取,她却仍然坐在离风行远远的地方,冷眼看着平日里一同嬉戏玩耍的姐妹们为一个男人争奇斗艳,相互排挤。
相比之下,沈烟月的住处却是比风行那边要冷清许多。只不过这几日里,那些术士也都挤在他屋里,说冷清也只是相对而言。一来参加天下大会的术士只是作为评审,人数稀少,一共就那么二三十个,二来术士们也比那些大嗓门儿的武夫要有礼得多,不会随意吵闹。
在这些人中,有一部分纯粹是抱着对云出岫的敬意来向沈烟月打听国师的想法,另一部分就没这么高尚,目的不纯,沈烟月也讨厌,只是不好赶人。还有一小部分纯属观望状态,无聊八卦来的。
沈烟月跟他们客气了几天,便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传达国师旨意的事便交给了这群无所事事的术士,让他们在民间向所有术士们告知国师招安一事,并约定了日子一同齐聚汉阳。之后,沈烟月便只和百里千秋打了声招呼,告辞离去。术士们也纷纷散去,将国师招安一事传遍天下。
术士们散得快,风行却是在沈烟月走了两日之后方才得知。一听说沈烟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风行立即跳脚,也道了别,不顾所有人的挽留,向百里千秋问了沈烟月的去向,便勿勿策马而去。只是最终他却并没有追到沈烟月,失去了沈烟月的行踪,云出岫虽然找到,却又被他溜了。不过得到了归期一到必然返回的承诺,且不管这承诺是真是假,风行便独自返回了汉阳。
沈烟月走得不快,也并未走远。那张留给百里千秋的告别信的信纸上,云出岫用他的术气写下了凡人看不见的留言。按那留言上的时间地点,沈烟月再次返回了遥郡。在靡江的傍晚,残霞晚照之时,芦苇丛中那抹云蓝色的人影晦涩难辨。不过沈烟月却知道,那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不必叫出声,只是轻轻靠近,云出岫便认出了沈烟月的气息。这气息如此独特,世间只有着那样的一个人,神奇的,将要决定这个天下去向的人。
几只残蝶不知从何处飞来,堪堪围在了云出岫身边,翩舞嬉戏。这梦一般的美景让沈烟月一时间几乎以为他马上就要化为一缕云烟,随着蝴蝶们飞走。
然而云出岫却转过了头,惨白如雪的肌肤在残阳的照射下增了些红晕。沈烟月的视线一下子恍惚起来,那夜禁忌的情素再一次在心头泛起,烧得他全身火热。
“你来了。”
云出岫露出虚弱的笑意,这个笑容虚弱得仿佛再将唇角扯开一点,他整个人便要立刻脆掉。沈烟月的心一下子绞了起来,痛得无法呼吸。他不顾礼仪与面子,一下子扑到了云出岫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帮你!告诉我!”
云出岫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将他搂在怀里,安慰地抚着他因哭泣而激烈起伏的背。
“我喜欢你!从小时候一直喜欢,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你!可是……可是我从来都只是给你添麻烦,让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对于你来说我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云……告诉我怎样才能帮到你!我不要看到你这么痛苦,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来保护你好不好?所有想要伤害你的,无论是人还是冥妖,由我去杀了他们!”
“烟月……”
云出岫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按住了向他大声哭诉的红唇。
“别说这样的话,术士是不可轻言杀戮的……”云出岫叹了口气,轻轻地擦着哭花的脸,“不要为我难过,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的眼泪。也不要轻言喜欢,值得你喜欢的人,是不会让你哭的,而我,你看,不是就把你弄哭了么?”
沈烟月拼命摇着头,死拽着云出岫的衣襟,“不是的……不是云弄哭我的……我喜欢你……相信我碍…”
“好好,我相信,”云出岫哄着沈烟月道,“我知道,烟月是真心喜欢我的。只是烟月,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喜欢’,你想过吗?”
“……哪一种?”
沈烟月的脸一下子通红。他怎么说得出口?怎么能告诉这个自己痴心恋幕的人,自己想着他时做过那样龌龊的事?
云出岫却只当他迷惑不解,宠溺地笑着说,“我相信烟月是真心喜欢我的,但是烟月啊,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只怕连神明都参悟不了其中的奥秘,又何况你我?所以烟月,‘喜欢’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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