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江上使人愁
自从那日望江楼一聚之后,风行也不管沈烟月是不是真待见他,便日日在客栈沈烟月住的那间天字一号的房门前蹲点。只要见了沈烟月出门,便装作巧遇的样子跟在人家后面。沈烟月何等人物,怎会不知风行是每天在外面等着,有时也就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或自窗户走脱,让风行白等一场。
不过交道打得多了,倒也渐渐知道此人并非第一次见时那样无赖。反倒是豪爽大方,谈吐风趣,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一来二去,沈烟月便不再避他,而是爽快应邀,与风行一起游山玩水。
一日,风行邀沈烟月一同游江,沈烟月一听游江,便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不由得心生不快。只是到了江边,看到风行跳上一艘简陋的小舟之后,才解开了心中的不郁。
小舟之上再无他人,却在一个矮几上放着一坛酒和几道小菜,这也算得上是纵情山水。于是也不再客气,拿了酒坛拍开封泥,那酒气却并非沈烟月向来喝的如千江醉之类的美酒一般甘醇,却是烈气逼人,隐隐还有着血腥之气。
“这是……”
“哈,就知道你没见过,”风行得意地说,“这是西疆雷漠族的特产,在当地叫‘察忽尔’,就是骆驼尿的意思,传到我朝之后,那些肚子里有点墨水的酒徒嫌这名字太粗鄙,就给改了个文雅的名字,叫‘化血残阳’。据说酿成此酒最关键的一步,是用骆驼血来浸泡粮食,这第一坛酒骆驼血所成的酒,便是‘化血残阳’的酒源。之后便在普通的酒水中加入酒源,深藏于沙窿之中。几十年之后再将之开启,骆驼血的腥气已去,但这酒却成了西疆第一烈酒。”
“用骆驼血来酿酒?这倒是头一回听说。”沈烟月凑近闻了闻,“不过此酒之烈,只怕是比骆驼尿的冲天劲儿有增无减,名字虽粗,倒也贴切。哎,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搞来的?西疆雷漠族与我朝交恶,要弄到他们的东西,可不容易吧?”
“当然不容易,不过嘛,这也算是托了神武大将军的福吧!”
风行有些得意,想起去年领着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深入敌境,打得雷漠族的一个大族长屁滚尿流的样子,到现在一提起此事仍旧痛快至极。那时候的战利品,便是那个大族长头一天才叫人运来的几百坛“化血残阳”,于是便每人拎了几坛,回去畅饮了两天两夜。这“化血残阳”不愧为天下第一烈酒,不但喝的时候爽快,后劲也是极大的。那日畅饮之人竟都晕睡了数日方醒,醒来之后也找不着东南西北。
听了风行的话,沈烟月道,“瞧你这得意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打的胜仗弄回来的呢。”
风行尴尬地咳了两声,心想可不就是我弄回来的嘛。却只见沈烟月抬手就抱着酒坛子灌了一口,吓得急忙叫道:“你你你……你当心点,这可不比你望江楼的千江醉!”
一大口下肚,烈酒从口腔一路烧到胃肠之中,酒气却在第一时间冲上脑门,顿时只觉全身如烈日炙烤,长舒一口气,似乎都要从口中喷出火来。沈烟月道:“好酒!这西疆蛮族所酿之酒虽远不如我中原的美酒精致细腻,却是另有一番风味。这样的酒,只怕我中原纵使人才济济,也造不出来的吧。”
“这酒中的骆驼血,必需要西疆沙漠中的烈日才能将腥气蒸去,也就只有在沙漠中才能造出此等美酒了。”
沈烟月自跟随沈宏学习经商以来,才开始喝酒,喝的也只是他沈家所经营的上品,连北方的烈酒也从未喝过。眼下就对着这号称天下第一的烈酒猛灌了一大口,不出半刻,一张白净的脸连着脖子都给酒气熏得通红。
风行有点后悔刚才没拉住他,不过这酒气一上脸,西炎第一美男的风采更是耀眼夺目。嫩粉的皮肤吹弹可破,随着浅浅的吐吸而起伏。两颊更是绯红如霞,乌目含露,朱唇更是艳得逼人,似乎马上就要流出熟透的甘甜汁液。
“你有何事?”
“……呃……啊?”
正心猿意马之际,被沈烟月这么一问,风行不禁做贼心虚,手足无措。不过微熏的沈烟月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淡淡地说,“无缘无故,怎会请我喝这等好酒。这一坛‘化血残阳’在中原的价格,可是不下万金呢。再则,前几次出游,你都是哪儿热闹住哪儿跑,今天却一反常态,与我泛舟于空无一人的江面,想必是有事相商,才会有此举动吧?”
风行这才安了心,虽被说中了目的,不过沈烟月没发现自己对着他喝醉的样子流口水就行了,否则好不容易才挽回的形象,又要回到登徒子的称呼了。
看来这酒气虽上了脸,却还未醉。于是风行便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沈公子家大业大,在这遥郡想必也有沈家的客栈,却为何偏要跑来住这鱼龙混杂之地?”
沈烟月不置可否地说,“你风公子也是来头不小,又为何要住此地?”
风行笑道,“你倒是会推问题,我问你的还没回答,就又推到我身上了。”
沈烟月见他如此,心中便了了三分。于是说道,“此次巡访沈家产业只是顺路,实不相瞒,此行是为下个月在百里山庄举行的天下大会而来。”
“这天下大会是……?”
“嗯?”沈烟月奇道,“难道你真不知天下大会?”
风行苦笑道,“我又不是江湖中人,怎知这天下大会为何物?只是此次至遥郡办事,也想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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