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己经很晚,既然都跑出来了,再没感觉,聊聊也无妨。他是宝人,大学毕业后,留在西安,一家事业单位里做编辑。我只是高中毕业,从汉中到西安来打工,一开始在酒店做服务员,后来跟着老乡到一个慢摇吧做服务生,慢慢的做到领班。
按说我们俩的差别应该很大,但却挺说得来。让我们开始有感觉的,还是彼此名字的缘由。他说身为同志,活在这样的尘世,就象钝刀杀人,一时间死不了,受的活罪却很磨人。而我一夜白头的名字,来自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我们俩一起在街上哼着这首歌,在阿房宫艺术电影院门口坐着聊了很久,他说了他以前所有的经历,我也讲了我的经历。他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生子,对父母也已经出了柜。而我呢,父母已经在我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先后离开人世,基本所有的亲戚都在汉中,我一个人在西安游荡。
当时我们俩都挺开心,因为许多同志面临的最大问题:家庭的障碍,对我们俩而言是不存在的!我们完全可以象正常夫妻那样共同生活!这实在太难得了!
聊到四点多的时候,我看到清扫大街的,送牛奶的都已经开始上班,突然问了他一句:“你是零是一?”
当时他一低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害羞的表情。这还用说,当然,他是零。然后我就去了他住的地方。
应该说,我们在床上非常合拍。那一个星期,我们晚上一次,早上起来还要一次。在街上走着,手摆得大了些,碰到他一下,我就会硬起来,真的不骗你,那时真是勇猛无比。
对了,我跟你这样讲,很琐碎,你不会嫌烦吧?唉。这些细节,当初我都不是很珍惜,真的。在跟他分手以后,反而在一个个不眠之夜,丝丝缕缕缕地从记忆深处浮出来,一刀刀刻在我的心里。人是不是都这么贱,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说我讲的很文气?哪里,我也只有高中毕业的水平。你也知道,生为同志,天生敏感多情,我打小语文就不错,跟他在一起,很有共同语言。他可是学中文的,墙上的书柜里,摆了一大堆的名著,其中有四分之三都是我看过的!后来回想,最浪漫的,就是开着轻音乐,我们俩拿本诗经,你念一首,我念一首,那感觉,真好!可惜。。。。唉。
当时,他一个人住,我呢,是跟酒吧给我们租的套房,三房一厅住十个人,挤得很,很快就搬过去跟他住。一个月后,我换了份工作。你想想,在酒吧上班,晚七点半到凌晨两点半,回到家都几点了?白天我在家,他又要上班,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我换了家餐厅做,这样晚上至少可以十点钟前到家。半年后,一位老乡开了个咖啡馆,让我一起过去,做总管,收入会多很多,到年底还会有分红,我又跳了槽。两人在西安都没有房子,我想着多赚点钱,将来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我越来越忙,常常要到十二点后才回家。他慢慢地觉得无聊,整天在网上跟别人聊天,甚至还有两次约人在茶馆咖啡馆喝茶,不过事先都告诉我,我下了班就赶到他们约会的地方接他回家。
这样跟你聊真的不要紧吗?我的故事可能有点长。唉,很久没有找到人聊天,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
你说我不该放任他去见网友?当时真没想那么多。我总觉得我们已经很铁了,都板上钉钉了,真的,从来没想到过我们会分手。他抱怨我没有时间陪他,我总跟他说,等我们赚够了钱,有了自己的房子,就可以天天厮守,老在给他画大饼。因为自己没法陪他,有内疚心理吧,所以他见网友,只要事先告诉我,我也不太反对。
到了第二年,他父母亲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西安买个二手房。我白天比较有时间,天天跑中介,看房,终于找了一个,再接下来又开始跑装修。房子终于装修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元旦刚过,我们就搬进新家。没想到,才住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告诉我,他爱上了别人。
我整个人都懵了。一整夜都没睡,求他不要离开,问他为什么。他说已经提醒我很多次,他要的是回家后有人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逛超市,不希望天天都独守空房。我才突然间醒过来,后期我真的很忽视他。夜里十二点才回到家,到了家还要吃个方便面,上一会网,跟他沟通的机会确实少了很多,甚至连□的次数都少了。再加上后期皮掉了,他给我的短信有时都不回。
我向他保证会改,让他给我一点时间,可是他说已经爱上了一个人,没有办法回头。就这样,我们的新家,只住了十天,我就搬了出来。
那段时间我象疯了一样,到以前我们租的地方去流连,在我们新家的楼上转悠,每天夜里都睡不着,你说为什么我要起个一夜白头的网名呢?一语成谶,现在我的头发,白了一半。
还好,咖啡馆事比较多,算有个寄托,不然我真的要崩溃了。
就是在那段时间,我迷上了赵传的《勇敢一点》。手机里天天循环播放,每听到那句:“当初如果照顾好你现在也不会被自己放弃”我就会心疼多一点。跟朋友去卡拉ok,每次必点这首歌,唱到一半总是泣不成声。
我不能原谅自己,相反,在后悔中更加的爱他。我跟他的朋友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特别是一个叫小马的,基本每周请他吃一次饭,打听小刀的近况,顺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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