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忽然听到类似铃铛的响声,我抬头向前看去,果然看到那一排排身着白衣的阴间使者,它们个个神情肃穆,姿态一丝不苟,整齐有序的沿着古道缓缓走向城门。
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竟完全变了个样子,周围的景色不再是那茂密葱郁的树林,而是一条孤寂冰冷充满死亡气息的羊肠小道。
这便是沟通阴阳两界的死者之路。
有了冥火在身,刀烽三人也能看到这些阴兵,他们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奇景,一时竟回不过神来,双眼之中尽是茫然。
我急忙打了个响指,提醒他们该上路了。
小海在我的示意下,散开浓密长发,带头走向那些阴兵,她的头发被古道上的阴风吹散,若有似无的环绕在我们身边,增加了我们周身的鬼气。
我们学着那些阴兵,两人一排,并列走在小海身后。
小海带着我们从阴兵队列的中段插入,她先用头发阻断后面两名阴兵的脚步,昂首瞟了他们一眼,神色中全是不屑,接着将我们护进前段的队列,一步一步跟着前方阴兵的脚步走了起来。
我暗自抹了把冷汗,不知道小海平时木然的表情下竟然隐藏了这种高傲的性格,偷眼看向那被阻断脚步的阴兵时,发现对方竟然在用一种阴郁的眼神看我们。
我和刀烽对视一眼,跟在大叔和纪璇身后默默走着,只希望这一段路快点走过,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阴间之路寒冷异常,刚开始还没觉得如何,越是走到后面,浑身寒气越重,直冻得人手脚发麻,连带着动作都迟缓起来,那种冰冷不单单是身体,它仿佛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毒药,如同鸦片一般,从精神到ròu_tǐ,一点点侵袭。
我以前曾多次渡化冤魂,这种阴寒虽然更加剧烈,却也并非无法承受,回想起刚刚那兴起的一吼,自己也有点想笑,估计就连老天爷都没料到,我会在重月开始前一秒吼出这么二百五的一句话。
再想到刀烽那随心的一笑,又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应当。
我勾起嘴角,扭头看向身边的刀烽,发现他微皱着眉,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已经快要受不了这里刻毒的阴寒,那只原本伏在他肩头的小黑猫,也早已钻进他怀里取暖。
我心里一动,说不上是担忧还是心疼,右手下意识的伸了过去,握住刀烽的左手,用力捏了捏,希望能将他体内的寒气驱走。
两手相触的刹那,我看到刀烽身体僵硬了一瞬,他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闪过不解的光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露出痞笑,示意他注意防寒保暖,随后恶意在他手心挠了挠,果然马上就感到他浑身一颤,被我拉住的手臂也往回缩了缩。
见我脸上笑意更浓,刀烽索性不再理我,面无表情的将头扭向另一边,却没想到那只微红的耳朵已经彻底出卖了他。
我握着刀烽的手,心情顿时大好,走在这死者之路上也如观花赏景一般,就连那些面目丑陋的阴兵都可爱了许多。
但是好景不长,我显然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四人中有一个是女人。
如果说这阴间的寒气对男人是种刻骨铭心的毒,对女人来说就是原子弹一样致命的杀伤性武器。
璇姐虽然在之前的一段路咬牙坚持下来,在后面这一段路却出现了明显的崩溃迹象,以至于在即将进城的时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双手紧抱着自己,侧脸苍白发青,身体微曲,咳喘不止。
大叔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大手一伸,猛的将人揽入怀中,焦急的低声问道:“纪璇?”
见此情景,我感到事情要不妙,小心的回头瞧了一眼,就看到那些手托冥器的阴兵全部停了下来,一脸诡异的盯着我们四人。
“小海!”我病急乱投医,只能让同样身为恶鬼的小海来想办法,使我们尽快脱身,否则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些阴兵撕碎。
小海回过头,脸色微变,她一向木然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慌乱,随即立刻镇定下来,猩红的双瞳愈加鲜艳,似要滴出血来。
与此同时,我感到左手手指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不得不握紧刀烽的手,强忍下这疼痛,然后看着小海满头的黑发猝然增多,最终形成一个黑色的牢笼,将我们一层一层护在中间。
那黑色的发丝在阴风中凌乱飞舞,募得生出一种凄绝的美,如同一道最坚实的屏障,把我们与外界完全隔断开来。
大叔搂着纪璇,捂住她的嘴,回头示意我们不要耽搁,加快速度进城。
我点点头,察觉刀烽回握住我的手,不禁信心大增。
我们在小海的庇护下,随着阴兵的队列,缓缓走入那座庞大恢弘的黄金城池。
看着两边高大的金色巨门,我忽然听到城内传来阴沉肃穆的歌声,那歌声如梦似幻、虚无缥缈,仿佛近在耳边,又好像远在天涯,犹如和尚诵读佛经一样毫无感情起伏,让人完全听不懂它在唱什么,却声声都敲进心底。
我脚下一顿,扭头看向刀烽,发现他也正一脸迷惑的看着我,显然是和我想法一致,都在怀疑这歌声的真实性。
因为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出现幻觉,那就证明离死亡不远了。
不过这种疑虑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我们就进入了这座传说中的黄金鬼城,在进入城池的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再度发生变化,之前所见到所听到的种种都消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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