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听错,”云占大踏步来到床边说:“殿下如今已非完璧之身。”
…
齐明烜心中的痛楚苦闷满溢将出。
就算是拿先前遭受蛊虫折磨时的情形与她现时的灰心难熬相较,那都是难敌半分。
什么是“已成定局”?这便是了。
连身子都交出去了,可见婧柔心意已决,这就再难有转圜之法。
齐明烜忽然猛烈的咳嗽,直咳的无法喘息,胸前的刀伤即刻又血流不停。
“殿下?殿下?”
齐明烜是矛盾的,自始至终。每经一次拒绝,她都告诉自己要放弃,可真做到“放弃”二字又谈何容易?心底的那些无望同企求,这种内心冲突实际上是无所不在的。她边告诫自己不要再心存侥幸,很快又会怀着一丝丝的不甘与贪图,渴望对方转身靠近自己。
“罢了,早该如是。”过了许久,她紧闭双眼,精疲力竭的回复出声。
林轻韵却被床上那人这副架势给震动了。多深的眷念啊,竟会这样痛苦不堪。她在这一瞬,居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梅林某处石桌,乔瑾之替婧柔包扎着手上伤口。
“我瞧瞧,”婧柔想起林轻韵的话,笑着开口去撩拨对方说:“看来昨夜没白教你。”
乔瑾之不动声色的继续着动作。
“怎地不言语?适才不是还宣示主权来着?”
“我不言语,你便当真以为我不在意?”乔瑾之停下手,抬起眼眸问道。
“嗯?”婧柔瞬间明白过来,马上解释道:“咱们既然定了关系,我绝对不存二心,你可别多想。”
“这么说,你只有一心咯?”
“那可不?一颗心,只给你。”婧柔讨好的伸出右手去抚对方的脸。
乔瑾之凝视着她,叹了一口气。
“我发誓!倘有不忠,天地共灭之。”
“哎!”乔瑾之吓的去拉下她举起的手,开口喝道:“胡乱发什么誓?”
“发便发了,不怕,绝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婧柔可是铁了心要和眼前人好好的在一起,连誓言都带着“忠”字,俨然将对方的地位捧在自己之上。
眼前人终于笑了,对方话里的情深义重悉数被她领会。她复低下头,出声嗔道:“乖嘴蜜舌,不知羞。”
“羞?你知便可,我二人都知羞,怎样能成事?”婧柔晓得对方这娇媚动人之态只在自己面前才会呈现,又想起此人平素在旁人面前展现的那副冷淡疏离,不可亲近的模样,心下十分欢畅。这会儿她动了调戏之心,笑言道:“嗯?你说是也不是?咱们就拿昨夜来说…”
“行了…”乔瑾之羞的脸红耳热,伸手去轻捂住对方嘴巴。
那道炽热的感情闸门一打开,真真叫一个滚烫又迅猛。婧柔一刹那间就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开口言道:“别这样,我可忍不了。”
乔瑾之不解的抬起双眸,只见眼前人面上流露出一种难耐的yù_wàng与情涌。她忽地忆起昨夜种种,愈发羞涩慌乱的想要放开自己的手。
婧柔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这里挣了挣,两人四目相对,缠绵缱绻更胜从前。
乔瑾之可算是放下了先前的担忧与嫉妒。
婧柔无端回想起齐明烜从前在自己面前起誓的情形,那时自己是害怕的。没有期待,没有欣喜,甚至还有点抗拒。以前的自己认为发誓这样的举动是颇为可笑的,如今呢?几乎是信手拈来,还带着几许甜蜜之感。
为何?这,兴许就是差别。
与旁人之间的,与爱人之间的,一种差别。
想通这一节,她又软软的开口说:“今夜,要不咱们再试试?这回有了经验,可能会比昨夜更尽兴。”
乔瑾之低下头,半天才道:“昨夜不是挺尽兴的么?”
“哦?”婧柔伸手去挑对方下巴,笑说道:“我瞧你是不是在说谎。”
“哪里有说谎?”乔瑾之偏头去避开对方的手,复言道:“你曾说过,你心里有人,而那个人是最令你牵挂的。我呢?我心里也有人,此人也是我最牵挂的。将来做事莫要总是不经考虑,你真有个差池,我当如何?”
婧柔静静的点了点头,记起即将到来的祸患,心中不忍。她向前拥住对方,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说的对,为你,我也该要保全自己。等到他日下山,咱们找一处地方,我永远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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