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的心颤了一下,轻飘飘的,有那么点愉悦,却还有一点尾随而来的忧伤,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云恪下颌贴在他耳上蹭了两下,道:“我是真怕你撑不住。”
南宫煊抬起酸软的手臂,搭在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理所当然道:“不是还有你么?”
李云恪:“……”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承认自己靠不住吧。
没等到他的回答,南宫煊微侧过脸来,双眼半睁不睁地看向他,“嗯?”
这一声鼻音有些重,藏了说不清的亲昵在里头,又带了点催促的意思,听在李云恪耳中实是可爱至极。李云恪彻底投了降,手在他腹上轻抚着,道:“好了,我答应你,一起去行了吧?”
南宫煊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刻感觉被自己强压下的疲倦一下子反冲上来,即便坐在水中也觉得身体沉得受不了。他便不硬撑,把李云恪的肩当了枕头,说睡便要睡。
李云恪失笑,“我要是还不答应,你还真硬撑着不睡啊?”
南宫煊含糊地唔了一声。
李云恪本不想打扰他,可有件事实在是想问,便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么做真是完完全全为边境百姓着想,一点私心也没有么?”
“……”南宫煊吸了下鼻子,道,“有一点,”顿了一下又强调,“就一点。”
这家伙迷迷糊糊的时候可真是讨人喜欢,李云恪暗想,这辈子除了自己,再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他将南宫煊的长发顺到身前温柔的梳理着,轻声道:“睡吧。”
从宫里到王府连番折腾下来,南宫煊是真累坏了,直到李云恪进宫去见了李云慎一趟又回来,他都没有醒。
当初他说要去落雁门的时候,还要骑快马,如今这个睡都睡不起来的样子,骑马也就不用想了。时间又有些紧,李云恪便叫许明曦简单带了他几件衣衫,自己直接将人抱进马车,在他还睡着的时候便开始赶路了。
马车跑得不慢,好在里头铺得极厚,南宫煊又睡得实,并未感到什么不适。
李云恪看他一时半刻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便趁此机会专心对付起自己的内伤来。
出城跑了两个多时辰后,李云恪突然听到南宫煊那边传来一声轻哼。他忙收了功,朝躺在另一边的南宫煊看去。
南宫煊抱着微隆的腹部,弓着腿蜷起身体,很难受的样子。
李云恪以为是他里头的伤口又疼了,忙将手放到他腹底,想帮他送些真气进去。可手才碰到他腹部便感觉到里头的小家伙在动,一下又一下,很是不老实。
“小东西,你乖一点,”李云恪心中温暖,隔着衣衫和南宫煊的肚皮同自己的孩子对起话来,“你爹累了,你不能吵他睡觉,知道么?”
他边说边渡了些真气过去,小家伙好像挺喜欢这个,每次只要感受到涌进来的温暖,便会很快老实下去。
“真棒!”李云恪夸赞一句,俯身在南宫煊腹上亲了一下。
再直起身体时,却见南宫煊已经醒了。
李云恪取过水袋,扶他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水,道:“孩子弄醒你了是么?觉得怎样?”
觉得那里撕裂了一样疼,腰断了一样疼,身上热,心里烦,累,困,饿……
不过这些都不能说,不然李云恪反悔了不让自己去落雁门了怎么办?南宫煊清了清不怎么好用的嗓子,道:“我很好。”
李云恪没拆穿他,如往常那样一下一下帮他捏着腰,道:“昨晚还是有些过,你后边伤到了,我他的药管用,两三天肯定就能好彻底。”
南宫煊:“……”
李云恪又道:“出门前迎迎给带的粥和菜还在餐盒里,我想应该没凉透,你吃点?”
“出门?”南宫煊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架飞奔的马车里,“去哪儿?”
李云恪笑道:“睡糊涂了?不是你非要去沉鱼湾落雁门么?”
“已经在路上了?”南宫煊直起身体,想要推开窗子看看外头,可一动便觉浑身上下散了架一般地疼,又跌回了李云恪怀里。
“你当心些!”李云恪扶他斜靠在软垫上,把放在门边的矮桌和餐盒拿过来,“我早上进了趟宫,把你说的事向皇兄禀报了,皇兄便叫我一定想办法拿到地图,并尽快给带兵前往西境的太子送过去。”
自己睡觉的时候他便将一切都办妥动了身,没有食言地将自己丢在王府,南宫煊多少有点开心。不过一想到自己说什么也要去落雁门的原因,他又开心不起来了。
餐盒先前一直被棉被包着,这会儿打开来,里头的粥和菜果然还是温的。李云恪舀了一勺粥,又夹了点切得很碎的青菜放在上头,一起喂给了南宫煊,含笑道:“小曦给你收拾东西的时候问我,教主整日带在身上的那只木喜鹊,这次要不要一起带上。”
“咳……”南宫煊差点被呛到,认定了许明曦这个青玉护法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
李云恪没接着往下说,替他擦擦嘴,又喂了一口粥过去。
南宫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气恼地伸手道:“给我。”
“现在可给不了,”李云恪语调变得暧昧,冲他挤了一下眼睛,“你那里还伤着呢。”
南宫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顿时红透了,骂道:“皇帝到底为何封你为‘端’亲王,你哪里‘端’了?”
李云恪无辜道:“不然你让我给你什么啊?”
“木喜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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