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了。”
丐帮忽然闷闷地开了口,“对不住。”
苍云没马上放开,不过压了会儿也觉得没意思,索性就起了身,顺手想把丐帮也拉起来,但拉了几下那丐帮又倒回地上,苍云纳闷,把灯点了,就看到侧趴在地上的人正捂着右胸上三道两指长的伤口,喘得厉害。
血把半身蓝红花绣打湿了,这丐帮果真如那老车夫所言,青蓝抹额,半脸扎着黑布条,滚落在一旁的竹枝也确是少见的玄色,单露出来的那只眼又透又澈,好看得不得了。
燕影看到这场景直接愣在原地,下意识便道:
“你这伤哪来的?”
丐帮想了想,答道:
“救人。”
那时的燕影没多想,俯身就把人给抱起来往床上一放,回身找伤药的时候还有心思嘲道:
“你倒是心善。”
一夜无话。
丐帮叫付重,这名字是个卖艺的老瞎子帮他取的,老瞎子想拐走他卖掉,结果他半路跑了,流浪来流浪去莫名其妙就进了丐帮。
付重不太在乎身边到底是个什么环境,他是个认真的人,有饭就吃,有功就练,有恩就还,有仇必报。
他在燕影这里住了有段日子,每天早上醒来都会看见自己胸口上放着个馒头,虽然不太明白燕影为什么要这样给他吃的,但他还是很感激燕影。
于付重而言,在太原外护送燕影回来的那些个日子,不过是他换军牌的所应该付出的代价,待他还了军牌,便是钱货两讫的关系。
而现在,却是他欠着燕影的。
不管是伤药,还是口粮,还是屋子和燕影的关照,他都欠着,寻思了许久也没想到该怎么还,这辈子这么长,却少见燕影这么真真切切待他好的人……不过,任何的好处都是有代价的,付重想过了,哪怕是燕影要他的命或者另一只眼,他也绝不多说一个字。
但燕影既不要他的命,也不要他的眼,而是找了天晚上,要他陪酒。
两人坐在院子里对饮,门墙外的流浪的暗娼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忽远忽近,苍云从旧屋里搜出副桦木做的连珠棋盘,一黑一白各执一子。
付重知道燕影身上那些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喝太多,可他不是个爱开口的,谨慎地看着棋盘,想着怎么才能不落这人面子的多输几回——靠连珠棋骗口饭吃的手艺他也学过,想要输不比想要赢容易,得输得好看,这棋对方才下得有意思。
半个时辰下来,两人各有赢输,北方酒烈,饶是平日里喝惯酒的付重也有些头晕,只得扶额倚桌望着棋盘,继续琢磨着怎么输。
他在那里想得认真,在燕影看来又是另一副光景。
这段日子养下来,丐帮看上去白胖了些,头发也长了,扎起来乖顺地垂着,那青蓝抹额连着黑布条虽然还是绑着,但架不住丐帮底子好,怎么看都好看,要是那晶亮亮的眼睛再茫然朝人一瞥,简直能招得燕影把心脏都给跳出毛病来。
燕影以往没觉得男人哪里好看,都是大老爷们,你有我有他都有,抱着也没姑娘软和,要是营地里真来个长得俊俏的小子,出去喝酒狎妓是绝不带的——嗯,他也常常被那群老兵撇下,只因长得太齐整。
可付重不一样,燕影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那晚他就点了个灯,才看清付重的模样,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真好看,接下来见着那人花绣上淋漓的伤口,肩膀一抖,像是自己也被砍了似的难受。
这感情来得还挺突然,燕影有时候借故搂着丐帮睡的时候就琢磨自己到底喜欢他哪里。
付重吧,确确实实是个爷们,肌肉紧实,腰身精瘦,比他也就矮半个脑袋,削起人来虎虎生风,平时话不多,但瞧得出来是个实诚人……燕影抱着怀里的男人,摸着这人起起伏伏的平坦小腹,觉得自己的内心戏真多,付重的哪里他都喜欢,要是能真心实意地干个爽就好了。
他存着这念头存了好久,几乎是在见着付重的那瞬间就有了欲念,燕影自诩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虽然早在心底把这人按在各种地方用各种姿势玩了无数回,可每回瞧着付重的眼神却稳得跟正人君子一样,毕竟人家还顶着身刀伤,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
屋里放着这么块肥肉要他只能看不能吃,也确实是太难熬了。
眼见着付重的伤就要好了,这丐帮弟子对于那些什么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满脸懵逼,脑子里只有报恩和交易,燕影也不指望能表个白然后上床干一炮,干脆先灌醉了再死乞白赖借着这段时日的恩情给丐帮算算账,让人下不了床再说。
付重没想到对面那看上去堂堂正正的苍云正打着抱他的主意,他是喝多了,棋盘落进眼底都成了重影,手中的棋子下得不是地方,终于还是趴在桌上,摇头摆手认输:
“喝高了。”
“要不要冲点凉?”
头晕目眩中看着那苍云关切地起了身,扶上来的金属护腕硌得他有些不舒服,忽然从头到脚被人淋了个遍,烈酒香灼,那人抱歉的话语都低了下来,“不小心洒了,带你去洗洗。”
他隐约觉得燕影有些不对劲,但也没起太多疑心,付重生就一人,死也一人,既然命和眼都打算给这人,那就没什么好提防的,反正也没什么值得抵的东西。
付重被摔在褥子上的时候还半昏着,他面朝下蹭了蹭绒毯,后背忽然贴上来整面冰凉的玄甲,身体沉得动不了,付重用手绕到背后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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