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劫掩盖在里衣下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面上却撇嘴笑了笑:
“你要杀我了?”
“不,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私囚了。”苍云扯了扯嘴角,笑里尽是讽刺,“吴劫,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的老东家早就不要你了,到底是什么念头让你撑到现在?”
当那双似青似蓝的眼眸开始闪烁,吴劫陷入闭口不言的沉默时,燕望尘心底积郁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怒气猛地升腾起来,但他却依旧强自压抑着,甚至还朝吴劫笑出了声:
“是想护住同为探子的另一个人吗?”
吴劫再也耐不住,刷地一下冲燕望尘看了过来,之前迫于刑讯而掩藏起来的桀骜眼神再次出现在丐帮的眼底,这次却是肆无忌惮,张扬,甚至挑衅。
“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按照章程办事罢了。”燕望尘眯起眼,嘴角依旧翘着,“那人是不是爱穿黄衣,眉角有痣,嘴唇上有个豁口?呵,好像是个藏剑,嗯?”
吴劫脸上的血色尽褪,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传递出极为强烈的感情。
燕望尘见了他这样子,却只觉得内心怒气越发浓厚,几近要发展出某种不知名的憎恨,于是仍嫌不够似地从怀中掏出半枚已经摔碎的玉佩,在丐帮面前恶意地晃了晃——
“这个东西,你认……”
“去死吧。”
丐帮猛地绷紧双腕相连的锁链缠在了苍云的脖子上,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哪怕先前已经半愈合的伤口全部崩开也在所不惜,他眼底利如锥刀的浓烈恨意几乎要穿透燕望尘的整颗心,在那个很短的瞬间,燕望尘脑海中闪回过无数惩罚的方式,最终他忽然又想起那个晚上,吴劫呜咽着仰头流泪的画面,干净的音色沾染上沙哑的yù_wàng。
挣脱稍微费了点力气,重归阎王脸的燕望尘不再同丐帮多话,将人狠狠往下一按,雪白的里衣就成了玄爪下的碎片。
察觉到他心思的吴劫开始极力挣扎,但虚弱多日的身体终究还是没法抗衡上方成年男子加上玄甲的重量,他喘息着伏下身,待气力稍微恢复些后便扬起脖颈,在越发弥漫的绝望和屈辱中凄凉地笑出了声。
“哈……燕望尘,你以为这个能惩罚到我什么?这世界上会玩花样的难道就你一个?哈哈……”吴劫伸手遮住自己的眉眼,阻止汹涌的热泪从眼眶内流出,“你什么也不是,老子早被人睡过,排起队来你也就只能算第二三十个……”
燕望尘知道吴劫是在气他,他原本可以漠不关心,但此刻却被这样拙略的气话给激得越发用力,几乎想把吴劫立刻弄死在身下,让他闭嘴。
“你怎么不去死……唔。”
冰凉的手甲强硬地撬开那人的嘴,苍云沉默着将那人的每一个表情收进眼底。
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吴劫的神智被剧烈的疼痛拉入黑暗,气息逐渐弱下去,化为囚室火光下的一抹微影。
要换了以前,苍云会毫不留情地揪住男人的长发提起让他清醒过来,但这次,那手甲触到发丝的刹那,却在犹豫中,化为了温柔的抚摸。
他俯下身去看那人满是泪痕的脸庞,接着慢慢靠近,嘴唇轻轻贴在那人已经咬出伤口的嘴唇上,尝到几分还未干涸的腥味。
燕望尘想,自己大抵是疯了。
可是在双唇相触时,那种比性更令人愉悦的体验,却像墨珠一般,在心头的静水间瞬间扩散出千千万万的纹路,生出无数繁杂的心思,想要遏制,又无法遏制。
怎么遏制呢?
他已经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吴劫的不适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已经表现了出来。
当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如此反复几次后,吴劫就不再看端来的菜,而是终日躺在草席上,沉默地盯着头顶的墙壁,想着他自己才知道的事情。
燕望尘当然知道了这事。
那日进囚室的时候,燕望尘的背后跟着一位亦穿着玄甲的男人,吴劫原以为是新来的苍云,直到那个男人执起他的手腕开始把脉时,他才意识到对方是万花的人。
他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着那人开始施针,那万花也不含糊,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便起身朝燕望尘看了一眼,旋即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只剩已经麻木成石头块的吴劫连姿势都没换,依旧躺在那里,没什么声息。
燕望尘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端了饭菜,吴劫的眼珠转都未转,直到身体被人扶将起来,一勺热饭递到唇边,他才舍得抬眼朝那面无表情的苍云望了一望,不张嘴,不说话。
“吃饭。”
言简意赅的命令。
吴劫不动。
燕望尘也不再说话,他掰开这人的嘴,把这勺饭径自喂了进去,见吴劫要吐出来,他便死死捂住他的嘴,冷声道:
“咽下去,我不想卸了你下巴再给你装起来。”
吴劫就停住动作,顺从地把饭咽了下去。
两人一喂一吃,热气腾腾的饭菜多少给这冰冷的囚室带了些暖意,燕望尘喂完一碗饭,用干净的布巾帮面前这人擦了嘴,仍是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脸,语气缓和了下来:
“好好吃饭。”
吴劫竟然冲他笑了笑,似青似蓝的眸子在暗光中显得极为漂亮,澄澈得如一汪蓝天倒映下的碧水,仿佛能从中窥得林海拂浪,净水粼光。
尽管几乎日日相对,但燕望尘多少还是被它惊艳到。
“好。”
丐帮应了很轻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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