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容珩倒未有更多的不快,他知道迟熙言肯定是会问的,能排到这么多的问题之后才问,这已经让他没什么好介意的了。容珩也不瞒着迟熙言,反正这事迟熙言早晚都是会知道的,他索性坦白地告知道,“放心,我没把他送进监狱。不过他伤得可比我重,除了这些皮外伤之外,还骨折了。左手,断了两根掌骨。”
当迟熙言听到容珩说没把明子熠送进监狱时,他还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许多愧疚与心虚,可当他又听到明子熠左手骨折时,却是什么反应都不能有,真的就怔愣住了。
他倏地抬起了一双眸子看向容珩,脑子里混混蒙蒙地乱成一片,心却呼呼地直往下坠。
明子熠的左手骨折了……
那明子熠以后……还能打球吗?
刚才他看到容珩脸上的伤,又听容珩说他们打架了,还以为明子熠也差不多会是类似的伤情,可怎么就会到骨折这么严重呢?还是说,容珩所说的打架,就只是容珩单方面殴打明子熠?
他和明子熠做出那样的事,容珩不舍得拿他泄愤,却是可以报复在明子熠身上的。
难道说,是容珩故意……
不,不会的。
这种假想让迟熙言不禁浑身一颤,他立刻打住了自己的猜测,让自己不要那么恶意地去猜测容珩。
他逼自己冷静一下。容珩既然主动告诉他,那么他或许可以问问容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攥着容珩的衣角,讷讷地想要问一句,可话没出口,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似乎知道明子熠的手是如何受伤的了。
明子熠在那晚为了保持住理智,曾经用手不遗余力地狠狠地砸过墙。而他,不仅没有注意到明子熠手上可能受到的伤,反而自私地沉浸在自己的崩溃中,还拖着明子熠做了那等悖德之事。
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他自己。
是他又一次害了明子熠。他生怕自己会害了明子熠,可到头来,真正害了明子熠的也只有他。他的存在毁了明子熠的爱情,而现在,他又可能要毁了明子熠挚爱的事业。
他真的该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伤害着两个挚爱他的人。
“他,他……”他茫然地望着容珩,像喘不过气似地剧烈喘息着,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床头的心率监护仪突然发出嘀嘀嘀的警示音。
容珩被这催命似的声响惊得心头狠狠一跳。他没想到,得知了明子熠的伤情,竟会给迟熙言如此巨大的刺激。他心中酸涩得要命,可此时却连吃味儿的心思都不敢有。
他慌忙揽住迟熙言,抽掉靠枕,将人平躺地放在床上,不住地抚着迟熙言的胸口,口中连忙说道:“阿言,阿言,你别紧张,你听我说,阿言,他没事的,容珣替他联系了最好的医生,确保不会留下任何问题,你别担心,阿言。对了,我不会插手他的治疗的,你也可以放心了,阿言。”
迟熙言躺在床上,随着猛烈的心疼而愈加翻涌的疼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想告诉容珩,他没有怀疑过容珩,他只是恨他自己而已。可他张了张嘴,除了混乱地呼吸,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睁着一双泛着水雾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容珩。
这一番又是折腾了好久。
容珩打电话喊来了隔壁的喻博謇,吓得喻博謇穿着睡衣就从隔壁冲了过来。喻博謇紧急地给迟熙言注射了一针稳定心率的药物,大致地向容珩了解了情况,待迟熙言的心率重新稳定下来后又观察了许久,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离开。走之前,还向容珩交代,近期内都不要再惹迟熙言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了。
其实不用喻博謇交代,容珩哪还敢再刺激着迟熙言。他送走喻博謇,坐回床边,看着半眯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的迟熙言,揪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没忍住摸了摸迟熙言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却听到了这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人唤了他一声。
“容珩哥。”
“先别说了,睡一会儿吧,你得多休息。”容珩低声劝道。
“容珩哥,”迟熙言没听容珩的劝,反而努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着,“你会和我离婚吗?”
容珩呼吸一窒,他没想到,他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他真的很想把迟熙言拉起来,问问迟熙言难道明子熠就那么魅力无边吗?只和那人上了一次几乎要了命的床,就再也忍受不了他了吗?他还要断然地告诉迟熙言,不要再做能离开他的梦,不管迟熙言心里装着谁,都必须和他在一起,这一辈子也都只能是他的人!
可他哪敢,他只能故作轻松地说道:“可别,我今天刚和母后说,我在你潮期的时候不小心把你弄伤了,所以这个月就都不能去请安了。你这伤都没好呢,就跟我提离婚,母后还不得觉得是我家暴你?那我就得挨家法了。”
“你要是想离婚的话,我去向皇后殿下坦白,还有请罪。”迟熙言半句一喘地说道。
“叫什么皇后殿下?叫母后。”容珩冷硬地纠正着。他咬着牙忍了许久,还是阴着脸问道,“你就那么想和他在一起?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他那点名声可就得毁透了。”
还想和明子熠在一起吗?
迟熙言已经不想了。不是不爱明子熠了,甚至都不单单是怕毁了明子熠的名声了,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哪里还敢再去靠近明子熠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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