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凯——琳!”
纪舒然像程咬金般的杀出,就像头怒气冲冲的狮子;就在夕阳完全隐没在远方大楼的楼顶,说故事时间,意外而突然的,结束了。
***
凯琳被纪舒然痛骂了一顿,舒然当着她的面将凯琳与她分开,推得远远的,甚至此后不让凯琳再靠近她一步。
有好几次,紫琉听到像是凯琳的声音出现在门外,然后舒然就会冲到门口去找凯琳吵架;只有卫心瑀跟程荞鹃陪同时,她们才能见面,但已经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她要凯琳陪着自己到处走。
是她害凯琳被舒然骂。她想对凯琳说声“对不起”。
“那个家伙,分明是故意要让妳生病感冒,拉妳去外面吹风!”
“是我要求的。”
“她分明是想要把妳给抢走!”纪舒然的脸色很难看,“总之,我不会再让妳跟她单独相处了!”
面对这样的禁令,紫琉只是淡淡一声应和。
而随着她的身体逐渐康复,左手的骨折在乖乖休养之后顺利拆开夹板;她与家人一起回新西兰的日期,悄悄地决定了。
*
墙上的时钟显示着现在才早上八点,她们已经吃过早餐,而且换上了平常的衣服。
紫琉有些企盼的盯着门口,“她们……不会来吗?”
“妳说谁?”纪舒然搬来自己的行李箱,里头塞满着她的衣物,她看见属于紫琉的那个电子相框还在运作,撇了撇嘴,扭头回到床头柜拔掉插头。
“就是经常来看我们的那三个人。”
“她们才不知道呢,我们原先预定的出院时间是后天,但是我们今天就走!”纪舒然笑里夹杂着得意,她坐在紫琉身边续道:“那个老是只用一只眼睛看人的程荞鹃听说出国去了,今天又是星期四,学校上课,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回家。”爸妈正在着手办理出院手续,或许是有些突然,但为了能顺利离开台湾这个是非之地,她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学校……上课。这意味着凯琳不会来了?没机会说“再见”。
“紫琉,要回家了,开心吗?”
舒然很开心,她嘴角上扬着,就连双眼都充满神采。
紫琉无语,转头望向窗外;一向拉上的窗帘现在敞开着,外头清澈金黄的阳光洒进病房里……好像似曾相识。
“紫琉?”舒然轻轻扳过她的脸,“在想什么?”她微笑,带着怜惜的吻上紫琉的唇。“妳最近陷入沉思的时间变长了,好像想着什么秘密似的。”
紫琉温顺的接受她的吻,直到她把手环住自己的肩膀,在她耳际低语“我的爱”。
她微颤,闻着妹妹身上的体香,眼角瞄向她最近独自步行时不可或缺的助行器。
“舒然——”
病房门被打开,来迎接的是纪美香,舒然乐不可支的宣布:“我们走吧!”
***
当凯琳就像这两个多月以来每天的既定行程,走进医院大门,前往电梯间,按上单人病房的专属楼层时,她不禁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今天的纪舒然还会对她说些什么?每天都是这样,无形中带给她极大的压力。
打从那次偷偷带着紫琉出去看夕阳后又过了一个多星期……纪舒然对她的讽刺与挖苦比一开始更甚,虽然打算不当一回事,听久了还是会渐渐感觉到痛。
“我只是想看看紫琉。”在电梯里,她对自己低声说。
走出电梯间,经过跟以往同样安静无声的护理站,那些身穿白色衣裤的护理人员早已不会再去注意她,就像个在相同场合上班的同事一样。
她走向熟悉的病房号码,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敲门进去,“紫琉……”
不对劲。
里面的空调没有启动,灯,是关着的。
“紫琉?”连一点光线都没有——唯一的光是窗外透进来的街灯。她打开电灯开关,走进病房几步。
病床上是空的。
凯琳彻底楞住了,她动弹不得;死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病床,然后发疯似的打开浴室门,就连置物柜都一并打开!
她走错了吗?
凯琳噙着泪冲出病房外,把外头所有的单人病房的门牌都看过一遍,最后抱着一丝希望奔向护理站,期盼能得到正确指引——或许只是又换了一间病房,是吗?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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