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如是问萧四无。
萧四无岂有心思回答这些,尤离还没醒,百晓生也不说他如何了,只悠悠然地烹茶,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白发老人不像六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更老。或许一个人知道的太多,也会老得更快。
“他没事了,你先回答老夫问题。”
萧四无便道:“我不喜欢读孔孟,没什么研究,这种问题先生还是跟公子去讨论好了。”
百晓生道:“不读儒家也无妨——但说就是。”
萧四无道:“好罢。那我说是信。”
百晓生道:“其余四个为何不选?”
萧四无笑道:“翻脸无情,不翻脸也无情的人谈何仁义?我的性子自己也清楚,向来无礼,至于智——怎能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
百晓生笑得爽朗,“四公子的确是诚信之人。”
萧四无道:“为兵者诚于兵,萧某二十数年中杀戮无数,唯诚于此刀。”
百晓生道:“唯诚于刀,那么公子羽和明月心——”
萧四无道:“当日公子化名‘卓天涯’胜了我的刀,所以我也愿意诚于他。至于夫人,萧某自问心性智慧和狠辣都不如她,所以拜服。”
百晓生道:“傅红雪也可以胜你的刀,若如此,你也诚于他?”
萧四无道:“不会。因为他不需要。”
百晓生道:“那良景虚呢——”
萧四无道:“我已欺骗过他。”
百晓生道:“所以才害的江熙来重伤?”
萧四无笑了,“凡事因有无数,无法重来一遍,怎知此也为因?宿命捉弄而已,但是或有我的责任。”
百晓生道:“所以四公子愿意弥补。”
萧四无道:“我愿意弥补,人家却不领情,何必自讨没趣。”
百晓生道:“明明是翻脸无情不翻脸也无情的,四无公子要自相矛盾?”
萧四无道:“蔷薇剑所谓的花魂绽放实则是毒气倾袭,却被津津乐道,可见传闻中的名号都不可靠,这四无也不是我自己说的。”
百晓生道:“你二十岁时所要的,公子羽都已给你,现在你所要的,我可以给你,老夫也有自信胜你的刀,你可会诚于我?”
萧四无道:“自将大悲赋给公子时,萧某就已诚于先生。虽不知原因,但未问一句就都照办了,还不是诚于先生?”
百晓生道:“不问而行,乃因胁迫。不知则问才是诚。”
萧四无道:“那先生恕罪,我只怕先生嫌我问太多,密信往来亦有风险,所以没问。”
百晓生道:“四公子还年轻,良景虚更年轻,都还有很长的路——”
萧四无道:“他不会短命么?”
百晓生笑起来,“事在人为,你照顾的好,自然长命百岁。”
萧四无道:“我知道,都多谢先生。”
百晓生道:“老夫已是花甲之人,人生还有几何谁也说不清。白玉京未现世,天下未得明主,死而有憾。”
萧四无道:“公子岂非明主?”
百晓生道:“非也。”
萧四无道:“夫人也不是?”
百晓生道:“不是。”
蜡烛突然爆了灯花,噼啪作响,刚好弥补短暂的沉闷,百晓生笑道:“看来有喜事要到了。”
萧四无冷色道:“先生可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百晓生起身,白衣从肩至衣角渐变为墨,“老夫的父亲乃百晓生,作《兵器谱》,然后亡。老夫亦是百晓生,待明主,然后亡,若老夫等不到,只能由百晓生继续等。”
萧四无微一蹙眉,“百晓生的儿子便是百晓生——先生的意思是?!”
百晓生略抬高声音,冲内室而呼,“来,出来——”
走出来的与其说是个孩子,不如说是个怪物,每一步都跟百晓生的沉稳如出一辙,双眼深邃得不像一个数岁孩童,负着手步步踏出,眼睛里幽幽深深,如深潭无波。
萧四无已明了,“属下见过先生。”
那孩子笑起来,“父亲大人,四公子果然聪明。”
这样语气的夸赞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实在古怪,萧四无突觉脑后发凉,这孩子是百晓生的儿子,那么他的母亲是谁?
萧四无第一个想到了明月心。
百晓生要的儿子,一定要最聪明的女人为他的母亲。
百晓生却已道:“你不必猜他的母亲是谁。”
萧四无道:“不知令公子今年——”
百晓生道:“十岁。”
萧四无道:“果然天赋异禀,恭喜先生。”
那孩子道:“你该恭喜我。这世上有人是屠户的儿子,有人是□□的儿子,我是百晓生的儿子,岂非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萧四无笑道:“是,恭喜先生。”
那孩子又道:“可惜……”
萧四无道:“何事?”
孩子道:“可惜四公子不会有孩子,但是叶开会有,你的刀比不过叶开,原可以让你们的儿子再较量的。”
萧四无讥诮之气顿起,“先生怎知我不会有孩子——”
孩子道:“一个还没有孩子却想要孩子的人,在看见别人家的孩子以后绝不是你这样的眼神。”
他笑得还稚气,“再说,两个男人怎么会有孩子?”
萧四无道:“先生果然知道得很多,那你可知,良景虚很快就有孩子了。”
那孩子道:“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是厉害一点的孩子罢了。”
百晓生拈须而笑,“四公子当真不想要个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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