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无声,微烫的药水敷在嘴角的淤青,活血化瘀,整个手心都暖起来。
萧四无方沐浴更衣完,头发还有湿漉漉的水气,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月白色的纱帐柔若月光,尤离仿佛已习惯被揽过去,手腕上的湛蓝微微一滑,挂在臂上放光,萧四无盯着看罢,“这东西戴着如何?”
尤离道:“确是很好,四公子的东西当然很好。”
语毕便从旁取了殇言药瓶,萧四无顿时冷了眼神,“你就靠它活了是不是?”
尤离依依道:“若把江熙来治好,我可以考虑满足四公子的要求。”
萧四无道:“先生治得好,但如何开口求他——”
尤离眼睛一亮,“果真?”
萧四无道:“当然。”
尤离沉默半响,目光更忧虑,“可是我有什么能拿去求他的……”
萧四无道:“机会总会有的,急什么……”
尤离疑惑道:“可是四公子又何以这么大方?”
萧四无笑道:“你自己选的路,我不干涉。”
尤离僵硬地移开胳膊,“你又不回房去?”
萧四无闭着眼睛,轻佻悠然,“食髓知味,孤枕难眠。”
尤离冷声道:“我该去一趟云滇,四公子总要孤枕而眠的。”
萧四无冷笑,“在你眼里我这么蠢?蜃月楼的人去偷去抢,无功而返,你去抢就能抢来?夫人自然是要你动动别的心思,而非亲自去。”
尤离暗叹一口气,“四公子聪慧,属下不该自作聪明。”
萧四无睁了眼睛道:“谢良堂主夸奖。你晚饭没怎么吃,要不要宵夜?”
尤离转首对视,“四公子为什么这么照顾我呢?”
萧四无道:“因为你可怜。”
尤离反而有了怒气,“所以怜悯?”
萧四无道:“有些人看到可怜的人就想欺凌,我看到良堂主就想怜悯,不可以?”
尤离笑得随意,“可是四公子并非不图回报。”
萧四无道:“当然要回报,不过我不急。你自己选的路,后果你担得起就好了。”
尤离略一沉默,疏离眼神中颇有危机感,敲门声却突如其来——
“师弟——”
蓝铮的声音,有带一点悔意,毕竟他动了手,总是不对的。
尤离立刻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恐惧感,萧四无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挑衅而自得其乐地帮他回答了。
“蓝护法现在进来不大方便,慢走不送!”
尤离有一瞬想要挣扎,这种力量悬殊的感觉让人无比郁愤,肩后是那人沉定的心跳,掌心的薄茧触感也不算舒服,得意而轻浮的视线自头顶而来,很快让他放弃了抵抗想法。
短短几秒,敲门声立止,蓝铮沉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虽然听不见,却能想象他的急促呼吸。萧四无这才松手,看尤离哀哀地侧头躺了下去,没骂人也没生气,闭了眼睛双手环抱着肩膀,背对着他什么也没说。
萧四无抬手,沾到他眼下湿热,“觉得很委屈?”
尤离不言,萧四无熄了灯,墨色倾洒,唯有那手腕的湛蓝微光。
次日起床后的萧四无要往功房而去,尤离在床上装睡,当然装的并不高明,依旧蜷缩着卧在被里,抱着肩膀埋着头,萧四无也知道他醒了,随他闭着眼睛不动,自顾自地出门下楼了。
公子羽悠悠然地朝他逼近,比清晨的日光还要淡然。
萧四无笑道:“公子起得好早。”
公子羽道:“你去忙你的,不过,纵欲伤身。”
萧四无笑得更厉害,“蓝护法告状了?公子放心,那是他误会了。”
萧四无是会骗人的,不过这一句真的没骗人。
尤离的回答也一样,尽管眼睛里黯淡得很,“是我表达不当,害师兄误会了。”
公子羽看着满墙的刀刃,竟不知这两个人已经这么复杂,下一句就让尤离吓得差点把茶杯打翻了——
“听说你有孩子了。”
合欢和萧四无并未把这事告诉明月心,尤离也根本没打算说,公子羽的语气温柔无比,仿佛对“孩子”也很向往,“这么年轻就要当爹了……”
尤离随意道:“师兄告诉公子的么?”
公子羽道:“她不知道,你不用担心。”
尤离僵硬地笑,“夫人知道也无妨,属下有什么担心的……”
公子羽道:“可蓝铮说你对那孩子很不上心,甚至很讨厌?”
尤离道:“没有。”
公子羽道:“哦?那你很期待那孩子?”
尤离道:“也没有。”
公子羽道:“那就不是一个父亲的样子了,你连这种天性都没有了,难道不可怕?”
尤离怔怔地发呆,依旧不能完全接受他要成为一个父亲的事实,他不但不期待,甚至害怕那个孩子出生,甚至希望那女人——
他也觉得这些想法可怕,然一想到江熙来阴狠质问他时的神情,就悲郁地想捅自己一刀。
“是师兄让公子来的么……”
公子羽笑了,“不是,他只是跟我抱怨了,我当他是朋友,所以我来了。如果是萧四无他无理取闹心血来潮地跟你……我可以帮忙收拾残局——”
尤离立刻摇头,“四公子很好,实话实说,他真的对属下很好。”
公子羽盯着他腕上的东西看了两眼,“这个我信。”
尤离低头道:“多谢公子关心,我会去跟师兄把误会解释清楚。”
公子羽略一点头,白发轻晃,尤离几乎看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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