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晃动,如他举刀时掠动的蜃气般夺目——
“你说你会提醒我的,然后再想办法。我有没有记错?”
萧四无摇头,“你没记错。”
尤离皱眉,惊恐地打量他淡然的表情,“萧四无!我哪里得罪过你?!你这样对我——”
萧四无依旧可以笑,“你没有得罪过我,相反你很合我心意。”
尤离怔怔地在他面前停了脚步,“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萧四无轻松道:“你大可以去死,反正同心蛊已无效,江熙来死不了,我会把我的怒气全扔在他身上,但是我保证让他长命百岁。”
尤离惊怒,“我那样哀求你不要解它——”
萧四无亦笑,“没有解,这个我可没反悔。它们都在你身上,效果好极了。”
尤离慌乱低头,终于明白了多日以来心脉里的安稳之感从何而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淡然。
萧四无笑着道:“来,识相点就告诉我,是怎么记起来的,我会帮你,让这种情况再也不发生——”
尤离退开一步便被他一把拉了回去,镇定清晰的声音在耳,“良景虚,我是言而无信,你说我卑鄙无耻也好,趁人之危也好,谁让你自己要忘了,谁让你忘了以后那么诱人,萧四无是人,不是菩萨——不但如此,还是翻不翻脸都无情的人,我禁不起你诱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起来得好,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尤离悲极怒极,“你把我当傻子一样戏弄才满意?”
萧四无轻笑,“戏弄?良景虚——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过得多轻松?我就是不想看你又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尤离声音一紧,泣声似笑——
“我乐意!我死也不要忘了他!”
萧四无道:“所以我是为你好——你整天为他要死要活,会短命的。”
尤离僵硬地挣开他,凄笑,“短命?你以为我在意?!”
萧四无道:“我在意,我偏要让你好好活着——你这疯癫的样子我看够了,说!怎么记起来的——”
他两步将他抵在墙边,“忘了得好,良堂主,你一记起来就哭成这样,当真还是忘了好。”
尤离抬手摸到脸上一阵冰凉,气得浑身发抖,“我以为可以相信你的——”
萧四无道:“当然可以。我突然理解你的合欢为什么那么激动——良景虚,你照顾得好好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全身是伤,还觉得甘之如饴——这太让人愤怒,你就从来不会理解他这种愤怒,对不对?”
尤离摇头,“这都不是欺骗我的理由——”
萧四无猛然打断他:“没有人欺骗你,充其量只叫隐瞒。”
尤离脸上突然浮现愧悔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这样骗我会让我做出些什么——”
萧四无不容反抗地按住他抖动的双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几天笑得比你这小半辈子还多。”
尤离眼前一花,回想着这些时日自己的所作所为,窒息的感觉不断绕上心脉,剧烈地摇头挣扎——
“混蛋——你、合欢、还有——”
他猛地一顿,突然生出极大力气,一把推开了萧四无,飞奔而出。房门大开,萧四无阴冷着脸,门口的人忐忑一唤——
“四公子?没事罢?”
萧四无凝神,低怒道:“他方才去过哪儿?”
守卫如实道:“毒室的牢里。”
萧四无杀伐转身——
“带路!”
和煦的风被锁在门窗外,不露一点声音,房里在喧然杂响后就变成了死寂,玉蝴蝶被他的力道带过,倒下时下意识地护着小腹,手里攥着密报来信,不敢看尤离一眼。
尤离的喘息清晰可闻,极力的忍耐着滔天的怒火,用掌心的疼痛压制抽刀的yù_wàng,声音又低又哑——
“我不想对女人动手,你看着我——”
玉蝴蝶不敢,她闭着眼睛瑟缩,不敢抬眼。
那声音悲痛不堪,有浓浓的失望和鄙夷——
“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他悲泣——
“他们瞒着我,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提醒我?”
玉蝴蝶抖着唇,心中挣扎了半天也还是不敢看他,尤离厉声逼问,“你们都觉得让我这样像个傻子一样地,每天乐呵呵地冲你们笑,感觉非常好,是不是?”
玉蝴蝶摇头,“不是,你听我说……”
尤离一笑,声音低小几乎不可闻,尾音卷起了满胸痛苦翻涌——
“这样对我,你们都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他陡然怒喝——
“为什么都骗我?!”
他走近,俯身跪坐下去,控制着手中力道,缓缓轻轻拨开她眼前碎发,“好姐姐——”
“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他痛哭——
“你知道的——你不但不提醒我,还要逼死我。”
他哭音沙哑,“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好姐姐,为什么这样……你们都这么自信,都认定我再也不会想起来?你们胆子一个比一个大——完全不管万一我想起来了我该怎么办?!”
他急怒地一把抓起她手腕,表情突然变得震惊而绝望,玉蝴蝶亦表情骤变,立刻想挣开,然他握得极紧,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浑身发抖,恐慌地开口问她:“有身孕了为什么不说?”
他低手抹去她脸上泪水,语中好像还带着一丝侥幸:“怎么?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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